“你們可知道拜月邪教為何橫行無阻?!為何官府又它它毫無辦法嗎?!”洛輕亭頓了頓,大聲道:“只因七閩道布政使張承韜那個老賊,暗中與拜月邪教勾結呀!”
底下一片嘩然。
“那老匹夫拿著朝廷的俸祿,竟干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怪不得妖邪們大搞祭祀,知縣老爺視而不見呢!原來那張承韜老賊,早被拜月賊人買通了!”
“滅他九族都不夠!非得活剮了不成!”
……
永定縣里,張瞎子的話,與洛輕亭如出一轍,只不過這瞎子擺攤算命時,練就了一張好嘴皮,此時痛陳張承韜的罪狀,更是惹得底下百姓,群情激奮。
“可是七閩道天高皇帝遠啊!你們可知,張承韜的小兒子已經帶著大軍往咱們劍州府來了!他們這是要給拜月妖邪報仇!再把妖邪們請回來!祭祀的火柱子再架起來!咱們百姓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他們便看不下去了!”
張瞎子的破嗓音,有一股特殊的凄苦勁兒,聽得底下百姓,個個動容。
“咱們過不下去!他也別想好!”
“就是!跟他們拼了!”
“要死也拖個墊背的!便是舍了命去,也把這老賊拖下馬!”
張瞎子見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哽咽起來,一雙瞎眼里,幾乎要擠出眼淚來:“便是前天夜里,七閩道都指揮使宋尹廷的兵,來勸咱們步爺,說是識時務者為俊杰,讓咱們七司不要螳臂當車,趕緊暫避鋒芒,退到泉州府去……”
剛剛還群情激奮的人群,頓時都不說話了,一片鴉雀無聲。
“步爺他整整一宿都沒睡下,起來之后,只對那官兵說了一句話。他說,宋老大人怎么著,咱們管不了,可七司……”
張瞎子側著頭,梗了梗脖子,咬牙切齒,聲嘶力竭般喊道:“可七司要與劍州百姓共存亡!”
轟的一聲,人群仿佛沸騰了一般。
……
寧陽縣里,七司眾人看著底下沸騰的百姓,胸中熱血也仿佛被點燃了一般。
鄧小閑咽了口口水,背在身后的雙手猶自顫抖著,微顫的嗓音更是增添了煽情的效果:“大伙兒興許有人看見了,步爺昨日傍晚,便帶著他的書童獨自進山了!他是探查敵蹤去了!他臨行前吩咐說,別告訴百姓!讓他們過一個好年!因為這可能是許多人的最后一頓年夜飯了!”
底下百姓們,已經有人抹起了眼淚。
“縱然步爺不讓說!我們也非說不可!”鄧小閑忽然大臂一揮,用靈力催發的嗓音,幾乎傳得滿城皆知:“因為我說什么不信,咱們劍州府的百姓,就全是一群待宰的羊!等到步爺回城的那天,大伙兒也讓他瞧瞧,寧陽縣里有沒有懦夫!”
沸騰的人群仿佛炸裂一般。
鄧小閑卻已經如癲如狂:“誰要讓百姓過不下去,等著他的便是成千上萬的鐮刀鋤頭!誰要讓這寧陽縣血流成河,咱們便讓他后悔到這世上走一遭!”
……
這一日,劍州府寧陽、三岡、永定三縣,募兵五千四百余人,定閩軍初成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