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腦子里浮現出一個赤身背荊條的畫面,自古以來,這種請罪方式都被公認為最有誠意的道歉。
隨著男醫生的離開,其他專家也很默契的尾隨了出去,高爾夫真怕經不起他們的良苦用心,如果不是顧及小孫的奶奶,高爾夫真想一走了之。
“高先生不要介意,他也是心直口快之人,之前他反對你,也是出于對醫院負責的態度,既然他現在知錯能改,還希望高先生能夠給他一個機會,更是給醫院一次機會,我們真的需要你這樣的高人坐鎮。”看到男醫生離開,院長趁機再次懇求高爾夫。
不過,還不等高爾夫說話,一名護士沒敲門就跑了進來:“院長,不好了,幾位外科專家好像又被挾持了。”
聽到這個情況,院長和高爾夫同時緊張了起來,難道絡腮胡真的又回到醫院搞破壞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帶著一絲不安,院長和高爾夫同時走出辦公室。
很快來到樓下,便看到男醫生和幾位專家正在一字排開進行“游街示眾”,而且他們手上還都同時舉著一張A4紙牌,上面大寫加粗的寫著幾個大字:“我是庸醫,我有罪。”
“這是什么情況?”高爾夫一臉的不解,不是說好的負荊請罪嘛,怎么成了游街示眾?難道專家們真的被挾持了?可是周圍并沒有看到絡腮胡的小弟啊。
雖然高爾夫一頭霧水,可院長這個時候似乎明白了一切。
“高先生,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你救治董事長的時候,我和專家們被絡腮胡的人控制了起來,他們逼迫我們舉著這樣的牌子游街示眾,否則他們就會把醫院打個稀巴爛,為了醫院的安危,我們忍了,我們愿意妥協。”
聽了院長的講述,高爾夫更加困惑,既然這種懲罰方式是絡腮胡一伙人所迫,可為什么現在專家們又主動做這件事呢?
“當眾被迫承認自己是庸醫,對于一個有風骨的醫護工作者來說,要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千百倍,那可是一生都要背負的奇恥大辱啊。”院長重重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眼角情不自禁泛起了淚花。
“院長,你是說,專家們現在有了精神障礙,所以才會主動游街示眾?”高爾夫追問了一句。
“高先生,你可能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院長扭頭偷偷擦拭了一下雙眼,接著深沉的解釋道:“專家們此刻是在用最具羞辱的方式自我懲罰,他們是在公開向你認罪,他們后悔之前沒有及時慧眼識珠,以至于現在無法得到你的原諒。他們是真的愛醫院,為了能夠懇求你留下,他們寧愿不要名節。”
聽了這番解釋,高爾夫終于明白了過來,沒想到這些專家會這么做,這比負荊請罪還要狠啊。
看來這些知識分子確實都是性情中人,不喜歡的人會當面甩臉,喜歡的人又可以不顧一切的去表達敬仰之情。
“院長,快讓專家們停下來吧,不要為了我,而損害了他們自己的名聲。”高爾夫突然顯得無地自容,既然是因他而起,自然需要他有所表態。
可是讓高爾夫更加想不到的是,院長一只手伸進口袋,也拿出了同樣的紙牌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說道:“既然專家們能夠用名節挽留高先生,我這個院長,理應帶頭為之,在妙手回春的高先生面前,我們這些號稱專家的醫護人員,確實連庸醫的稱號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