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而詭異的氣氛,讓紫宸殿中的這些大佬們明白,這些奏折中的人恐怕都已經兇多吉少了。
偏偏此時京城之中還有一種微妙的平衡,這一次踩在這個平衡點上的,正是眼前這個沉迷煉丹十五年的皇帝。
閹黨不知道皇帝的心思,雖然這一次也斷了幾個閹黨的爪牙,但又算不上傷筋動骨,此刻他們也怕文官武勛來個魚死網破,只能站在皇帝一邊。
而武勛一派根本沒有代表進入紫宸殿,他們在京都的勢力本就不大,此刻城中已經亂成一片,在事態還不明朗之前,便是武強侯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次損失最大的自然是文官集團,一大批六部中層官員被滿門抄斬,但此時文官集團兩大派系的領袖都在紫宸殿,而號稱淮西黨智囊的李尚來,也已是窮途末路
在一片風聲鶴唳之中,景安帝又抓起了圓桌上的一封奏折。
“戶部侍郎李尚來”這一次景安帝剛一開口,所有人都身子一緊,而李長善更是雙手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地。
“販賣人口,囚禁少女供其淫樂,私造龍袍暗藏兵甲,有負險不臣之心。”下一刻奏折重重的砸在李長善跟前。
奏折落地,又響起景安帝憤怒的聲音“這謀逆造反,該當何罪啊”
李長善渾身顫抖,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賀康親自出現在了李尚來的府中,在這里也是抵抗最激烈的地方,李尚來府中不僅暗藏機關,更豢養了大批死士,這些死士中還不乏武道高手。
直到暴雨來臨之時,李尚來府邸的戰斗才基本結束,那些臂系紅綢的郭北營士兵組成小型的合擊陣法,才將那些武道高手逐個擊殺。
李府的大廳之中,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就連身為戶部侍郎,進入內閣的李尚來也被強行押在地上。
“你們好大的膽子,連皇帝都不敢殺我,你們膽敢對我動手我有三萬府兵不足兩日便能抵達京師,你們敢殺我,我爹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李尚來有些狼狽的被強行壓著,此刻他依舊有恃無恐,他不相信皇帝和周昂真敢來個魚死網破。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黃泉路上一路走好。”賀康面色陰沉,只說了一句便對身前的士兵使了眼色。
下一刻大廳之中人頭滾滾,這位權傾朝野的淮西智囊,也頃刻間身首異處。
興建伯府酒席已經接近尾聲,許多賓客也都離開,而周昂在敬了一圈酒后,也回到了新房之中。
房間被布置的喜慶溫馨,可周昂此刻卻脫下了一身吉服,換上了那一身紫色莽龍袍。
“這個時候進宮,那些人還不把你給生吞了”姜小曇在為周昂換著袍服,語氣有些幽怨的說道。
周昂無奈一笑“沒辦法啊,殺了那么多人,我不出面收場的話,這京城就真亂了。倒是大喜之日不能陪你,是我欠了你”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我等你回來”姜小曇輕輕的抱著周昂,兩人已經正式成親,這些親密的舉動也已順理成章。
兩人只是相擁了數息,而后姜小曇主動的退開,側身讓開了出門的路。
很快周昂的官轎便離開了興建伯府,此刻京城之中大雨傾盆,卻沒人注意到,那些溝渠之中隱隱泛著一絲鮮紅。
宮門下無數的禁軍錦衣衛嚴陣以待,周昂撐著一把牛皮傘快步向宮門而去。
“皇宮禁地,來人止步”宮門下長槍如林,齊齊指向周昂。
周昂將傘抬高一些,露出了身形和面孔,語氣滿含殺意的說道“本官奉旨入宮,都給我滾開。”
那些禁軍自然認出了周昂,只是他們并未接到通知,此刻便顯得有些為難起來。
周昂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等他走到宮門之下,這些禁軍只能做出戒備的姿勢,卻又不敢真正上前阻攔。
“興建伯請留步,孤與你一起去紫宸殿。”就在禁軍也不知如何是好時,城門一側傳來另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