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昂坐在大理寺的正堂之上,那明鏡高懸的牌匾下三張法榜也再次出現,只是如今法榜暗淡,僅剩三道模糊的光影。
“罷了罷了,這法榜終究不夠完善,而今大理寺荒廢,它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然而當三道法榜出現的時候,周昂卻嘆息一聲,而隨著他聲音響起,三道法榜光影消散,原本好不容易形成的法榜竟然被他主動散去。
這法榜其實只是周昂用以實驗的東西,如果大理寺一直存在,而且有著像賀康這樣的大理寺卿,加上整個衙門體系清正廉明,法榜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但是這東西太過依賴人治,遠沒有如今聞道碑那么完美。
只是聞道碑連接的人道氣運與九州氣運分離,就算周昂來了京都,聞道碑控制的法網也無法延伸到京都來,因為這里還是大寧朝的氣運金龍鎮守。
散去法榜,周昂身上念頭涌出,又在堂中形成了另一個自己。
而后在寧采臣等人的注視下,周昂的念頭不斷下沉,直接落入到大堂的地下,似乎在那地下還有一個空間。
寧采臣心中了然,他早就知道玄鑒司就存在于大理寺的地下,只是他也沒有進入過玄鑒司,不知道里面具體的情形,顯然周昂此刻就是進入了玄鑒司駐地。
周昂的念頭來到地底深處,便看到那座與大理寺相似的府邸,府邸的大門上懸掛著一塊漆黑的門匾,門匾上有三個血紅的大字玄鑒司。
這里周昂也是第一次來,整個玄鑒司中他都沒有感受到一絲氣息,顯然這里早已沒了人駐守。
周昂曾聽柳誠說過,玄鑒司的成立也凝聚出了一頭火焰法獸,只是如今似乎火焰法獸也消失不見了。
很快周昂就來到了玄鑒司大堂,這里同樣與大理寺正堂相似,只是堂中連堂案都沒有,只在最里面擺放著一個蒲團。
周昂徑直走入堂中,一步步走近蒲團,這里應該就是以前柳誠坐的地方。
等到周昂站在蒲團前,他衣袖輕輕一抖,一枚銅錢從衣袖中落出,最后穩穩的落在蒲團之上。
下一刻蒲團之上異變陡生,一個人影出現在蒲團之上,不是柳誠又是何人。
看到這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周昂并不意外,因為這只是一道投影。
“當主公看到這道投影時,首先恭喜主公平定西北之亂,距離圣位更近一步。當主公回京之時,京都肯定早已物是人非,此乃朝野之禍,也是九州之禍。此等禍事足以改朝換代,不過這是禍事也是機遇,要怎么做主公自行決斷。”柳誠的光影盯著周昂,從里面傳出一段柳誠事先留下的話。
周昂看著柳誠留下的影像,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柳誠,不過當聽到柳誠留下的這些話后,那種擔憂頓時消失。
“柳先生啊你這是在逼我選擇啊恐怕到現在那普渡慈航都不知道,他也被你利用了吧”周昂喃喃自語的說道,當他說話之時柳誠的影像也一點點消散。
玄鑒司中一切恢復如常,周昂拾起蒲團上的那枚銅錢,身形再次化作璀璨的流光,如絲帶一般向上飄去。
周昂念頭出竅也只是片刻,很快他念頭回歸,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吧,去傅尚書府上。”周昂大步向外走去,直接結束了大理寺之行。
周昂的車駕再次出現在京都街道上,這一次寧采臣提前派人前往傅天仇府上通報,說周昂要登門拜訪。
等到周昂一行來到傅天仇家門外時,傅天仇帶著傅月池已經恭迎在門外,今日傅月池依舊是一身男兒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傅天仇的兒子。
“屬下恭迎侯爺。”周昂剛走出馬車,就聽到傅天仇的聲音。
下一刻周昂走出馬車,一眼就看到一身常服須發花白的傅天仇,以及他身旁身形瘦弱的傅月池。
看到傅天仇的樣子,周昂心中微微舒了口氣,至少他能感覺到傅天仇還是往日那個人,在傅天仇身上并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