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高暗嘆一聲,齊風海作為督軍還是很稱職的,只是這等事關帝國存亡的大戰,他居然不見了人影,即便之后幾仗勝了,蠻族被趕回了那莽荒之地,御北軍上下都會因此而受到陛下的嘉獎,可齊風海卻恐難回到督軍的位置上了。
城頭寂靜無聲,城外偶有幾聲虛弱的哀嚎回蕩在暮色之中,蠻族不會救治受傷的士兵,耳中聽到那些殘喘之聲的侯高心底不知為何一陣酸楚,交戰時在心狠,戰后也萬難在做到那鐵石心腸,即便他將蠻族看為畜牲,也受不了那凄楚的呼喊。
“給他們一個痛快吧”孥煞天望了一眼城外,語調平平的說道。
侯高微微一愣,深深的行了一禮,他不知為何,竟有幾分感激,他特意吩咐了親兵挑選一些機警的武卒出城,還反復叮囑了幾遍,叫他們務必小心,直到他看見孥煞天已走下城頭,他才趕忙追了上去。
“元帥”侯高急聲呼喊。
走在隊尾的一名親衛轉身向他行了一個軍禮:“侯大人,剛才元帥開啟那九幽顯闡耗費了不少真元,您要是沒有要事,還是不要打擾元帥了”擋在他面前的親衛小聲說著。
“你這孩子攔著他干什么,讓他過來”已騎在馬上的孥煞天勒住了馬韁緩緩的說著,這些親衛都是孥煞天收養的孤兒,他一向稱呼他們為孩子的。
那名親衛面帶不甘的讓開了道路,侯高沖著那年輕的士兵歉意的一笑,他不知將要向孥煞天提起的算不算要事,只是如果不說,他總覺得心頭難安。
鐵甲之下,那黑色的瞳孔,漆黑的長發,跟健陀羅人如出一轍的膚色,戰事結束后他還反復翻找過其他的尸體,那身著鐵甲的蠻族,分明都是中洲人,只不過屬于一個卑賤的民族。
他將這些都沒有遺漏的告訴了他的元帥,只是騎在戰馬上的男人聽完后,居然沒有一絲的驚異。
侯高默默的注視著孥煞天,好一會,他才從這位西北軍最高統領的口中聽到了一句話
“侯高啊,陪我走走吧”
“那這里……”侯高不禁有些擔憂,其他兩位旗主都各自鎮守在東西兩門,此刻平武門要是沒了他,萬一蠻族乘著夜色來襲……
孥煞天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慢慢地搖著頭:“不必擔心,九幽顯闡在夜晚才最具威力,蠻族下一次進攻,最快也要等到天亮”
孥煞天的話在侯高心底掀起了滔天的駭浪,他差點失聲驚呼出來,城頭上那上萬名御北軍的目光阻止了他,大戰初使,軍中的將士們就感覺到了蠻族的異常,只是那時,雙方都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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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你死我活的搏殺,許多人還沒有細細考慮這事便成了那蠻族刀下的冤魂。
這時,蠻族的攻勢已停,劫后余生的士卒們定會想起這事,那以一當十的鐵甲蠻族,那于城其高的巍巍箭樓,那包滿鐵皮的沖車,還有那殘暴食人的血蛭,這一切都顯示出了這些蠻族的不同。
人心惶惶之時,最忌蜚短流長,他不敢在這些將士面前有半分失態,他騎上一名親衛牽來的戰馬后,便跟著孥煞天往城內而去。
夜空中回蕩著的,是他走時喊出的軍令,“警戒”,城頭上自有旗使和翼長們忠誠的執行他這條將令,只是這一晚,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