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即便是可以退守帝都,在王城跟蠻族一決勝負可這一城的百姓該如何安置?
一支為數不多的軍隊,在加上幾十萬普通的民眾,一旦失去了高墻堅城的地利,有著野戰無敵之稱的蠻族,可以像餓狼一樣,輕易的將他們在荒野上撕碎。
到那時這數十萬人里,還能剩下幾個活口。
孥煞天久久未言,魏侯高越說聲音越低,連這位御北軍最高統領都有了棄城的想法,他知道再說什么,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可一想到那些無辜的百姓,他便又想在做最后一次努力和嘗試,他強壓著心中那份幾乎快將他逼瘋的憤懣,沉聲問道:“孥帥……您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已經不是旗主對元帥該有的口氣了,之前魏侯高的惶恐與自責,好像都在孥煞天那聲守不住了的感概中煙消云散了。
“可以守的下去的,孥帥,可以的,我早早的就派人求援了,說不定現在黑龍王已經帶著大軍從山黎日夜兼程的向咱們這里趕來……只要……只要我們能夠……”
孥煞天疲憊的抬了抬手,那困倦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別的表情。
似欣慰,似痛心,還有一些憤懣,和一絲難言的震怒。
“你手里就三千人,你口中的那些民壯和什么化一境的高手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這不是擂臺比武,戰場廝殺僅憑這著一腔熱血是持續不了多久的,侯高,沒有兵源……你拿什么守住平武門?”
孥煞天將魏侯高好不容易建起的虛假樓閣就這樣粗暴的拆掉了。
那建立在自由的身份和決不會兌現的軍功上的士氣,也頂多可以幫他撐過之前的難關,他之所以在心底還隱隱對這場戰爭的勝負還有著幾分妄念的唯一理由,就是眼前這肩章上鑲嵌著伽藍圖案的老者。
只是他內心里最大底氣的來源,此刻正摧毀他心中那僅存不多的一點斗志。
只是,魏侯高依舊不肯服輸,他像個倔強的孩子一樣,緊咬著嘴唇,雙拳緊握了許久,好一會,才沉聲說道:“要是……孥帥……要是我能解決兵源的問題,是不是這霧若城就可以守下去”
在他對面癱軟坐著的孥煞天怔怔的注視著他許久,直到眼中的那抹惋惜也被那無盡的困倦取代之后,這位御北軍的最高統帥才淡淡的說道:“你要是有辦法,就盡管放手去做吧”
魏侯高心底一愣,他不明白孥煞天竟然對守住這霧若城這般心灰意冷,可為何又這么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放手去做,這句話可大有深意,只要是他認為可行的法子,便都是可以一試的。
他還想在張口請示幾句,哪怕從孥煞天這里要到一張手諭也行,只是御北軍的最高統領揮了揮手,他便覺得一股巨力來,自己便已身不由己的退出了那屋內。
一枚紫銅色的腰牌隨著他從那屋內倒飛而出,孥煞天吃驚的望著手里那雕刻著一個御字的腰牌。
(本章未完,請翻頁)
有了這塊令牌,他可以號令整個御北軍跟蠻族血戰到底。
魏侯高重重的跪倒在地,沉沉的叩首在那冰冷的石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