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在喊出這句話后,會變得如何的猙獰與嗜血。
近乎瘋狂的蠻族鐵騎山呼海嘯般的奔涌而來。
發生在霧若城里的地震在這時戛然而止,似乎在蒼穹上有一雙無情的巨手在隨意撥弄著健陀羅人的命運一般。
當那命運的指針滑停到了死亡的一刻,深藏在天幕之后的那位便覆手而立,冷漠旁觀。
霧若城破了,此時的魏侯高腦海中再也興不起別的念頭,在此之前,他還能冷靜的思考和謀劃如何戰勝蠻族。
哪怕是手里的鬼斧營折損過半,他也有把握可以到了事不可為之時,將城頭的紅暉引燃。
那天地孕育的玄暉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枚,其在崩裂的最后一刻,也會將半尺之內的活物盡數殺死,何況平武門的城頭上此刻早就被他放滿了紅玄。
這幾箱引燃的威力,已足矣淹沒眼前的蠻族大軍了。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天災將過往一切的算計都給打亂了。
蠻族的鐵騎終是越過了城外那道天溝,踩上了平武門外的殘磚破瓦之上。
只是那愁云密布的長天上,突然又劃過一道榮光,端端的照在了平武門那殘破的城門樓子上。
事后沒人說的清楚紫南離是如何趕到平武門的,那些被壓在斷壁殘垣下奄奄待斃的健陀羅人,本來正瘋狂的挪動著身軀,強忍著劇痛,
哪知一抬眼便瞅見蠻族的鐵騎已到了眼前,那時候這些人心里除了膽寒之后,恐怕便只有本能驅使之下的思考如何保命了。
只不過湊巧的是,一陣清風吹過,伴著那隨風而去的煙塵之后,是一道道挺的筆直的身影,黑色的鎧甲,尖銳的長矛,還有那直沖天際的弒殺之氣。
那些躺在廢墟中的健陀羅人聽不清紫南離在叫喊著什么,唯有那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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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魏侯高將紫南離口中的呼喝聽了個真切。
他聲如金鐵,雖只吐露一字,卻令人膽寒:“殺”
一道道身披黑色鐵甲的身影,就好似日月交替時的鬼影一般,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紫南離的身旁。
閃爍著寒光的長矛層層遞出,迎上了那如怒潮一般的蠻族鐵騎。
一陣沉悶的金鐵交擊之聲在這殘破的城頭傳蕩而出,幸存的御北軍將士和那些早已被蠻族嚇得膽寒的健陀羅人都瞠大著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一根根長槍刺穿了馬頸,貫穿了馬背,槍頭停留在了那些蠻族騎士的體內。
沒有絲毫的停歇,那些黑甲武士便將刺穿的戰馬,連同馬上的騎士一起,高高的舉起,遠遠的揮出,重重的砸向身面前還在沖鋒的蠻族騎兵。
舉槍,長刺,收槍,黑甲武士們每遞出一槍,便會有一排蠻族騎兵從馬背上跌落。
只不過,紫南離從陽晁中帶出的這些黑甲武士雖然勇不可擋,但畢竟蠻族騎兵人數眾多,外加上天災之后健陀羅人已失去了守城的最后一絲勇氣。
沒有后援,亦無幫手,光靠一支孤軍能守的住已然失守的平武門嗎?
又是一排蠻族騎兵倒下,黑甲武士們手中的長矛上侵滿了鮮血,平武門外那道巨大的缺口前,轉眼功夫時間,便布滿了蠻族戰馬與騎兵的尸首。
紫南離這邊亦有數十名黑甲武士,在刺耳的“咯吱”聲中,如燃燒了一夜的枯木一般,盡化為了一攤攤黑灰。
馬匹粗重的喘息聲還縈繞在霧若城外,在折損了兩百多名騎兵之后,都羅杰人收攏好人馬,目似嗜血一般的凝望著紫南離和擋在他面前的這些黑甲武士卒們。
白河流域第一次孕育出的騎兵,居然被莫乞人擋住了,滿懷踏平中洲,制霸四海的都羅杰人絕不能容忍在中洲上的第一次出擊便遭受挫折。
雪亮的彎刀高舉過頭頂,手中的韁繩一拉,戰馬嘶鳴。
“莫乞人就躲在這群人的身后,他們號稱永不淪陷的城池都已經被佛母撕開了一道口子”都羅杰人說到這里,將手中的彎道狠狠的指向了那些擋住他的黑甲軍隊。
“你們眼前的這些敵人,是很兇猛,但是兄弟們,佛母的孩子們,他們在厲害,在兇悍,能敵的過大荒上那九月的寒風嗎,能擋的住大荒上神出鬼沒的恐狼嗎,莫乞人在天災與兇獸的面前就只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可你們,卻是在大荒上與天爭與地爭才活到現在的勇士,殺光他們,莫乞人的一切便都是我們的”
都羅杰人說到這里,沉沉的吐出一口長氣,他的眼中寒光一閃而過,手中的彎道,向前一揮,一聲大吼:“賽里木黑”
成千上萬的蠻族騎兵同聲附和,千軍萬馬便在那嘶吼聲再一次向平武門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