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手軟腳軟,但神志還是清醒的。
“酥骨散!”
周志膜盯著張念白,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你竟敢在半仙水中下毒!”
比起初出茅廬的師弟師妹們,他江湖經驗要豐富得多,很快就明白過來,猜到那瓶半仙水有問題。
半仙水確實不假,但里面摻了無聲無味的酥骨散就不同了。此物乃江湖下三濫中的神藥,中者一刻鐘后便會喪失力氣。怪不得張念白要他們涂抹在鼻孔上,這樣吸收起來,正好發揮藥力。
“為什么?”
憤怒之后,便是疑惑,周志膜實在想不通為何張念白要對他們下手。
神丹教的口碑,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作為神丹教的內門弟子,張念白算不上是出色之人,可畢竟也與周志膜認識。彼此無仇無怨,更談不上什么利益沖突。
那么,為何張念白要處心積慮演這一出?甚至不惜用上價格不菲的半仙水與酥骨散?
張念白一指地上動彈不得的貓妖:“要怪,就怪此妖!”
“難道牠竟是你豢養的不成……不對!”
周志膜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張念白干咳一聲:“廢話少說,讓我送你們上路吧。”
說著,抽出一柄藥鋤來。
此鋤長約一尺余,通體用精鐵鑄造而成,鋤頭雙刃,一尖一寬,挖掘草藥時是工具,與人爭斗時,又成了一柄奇門兵器。
見他步步逼近,周志膜只感到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張念白,你敢殺我們,不怕南海追究嗎?”
張念白不為所動:“你們之死,乃妖物所害,與我何干?”
這一下,南海諸人徹底絕望了。
“呵呵,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神丹教的弟子竟然要殺人滅口,好狠毒的心腸!”
說話聲起,一個少年出現在頂峰上,他的身邊,一只小狗跟隨著,它兩只眼睛,白多黑少,看著頗有些怪異。
“是你?”
張念白楞了一下,然后恨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普通藥農,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人來到,南海眾弟子絕處逢生,一個個大喜過望,可當看見來者是趙靈臺時,又不禁有些失望起來。張念白雖然修為馬虎,但也是通玄境的修士,這少年最多只會寫尋常武功,能打得過他嗎?
不過諸人轉念一想,既然趙靈臺敢冒頭,就表明他胸有成竹,莫非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樣的話就好了……
沒有人愿意死,特別還是糊里糊涂的死。
趙靈臺帶著狗慢慢走近,他的防身武器背在身后,并沒有拿下來,慢慢道:“一株七葉血參,值得你這么做嗎?”
張念白雙眸一縮:“胡說八道,我不知道什么七葉血參?”
趙靈臺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其實之前死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貓妖所殺,而是你殺的吧。”
這句話一出,張念白身子一顫,見鬼似的瞪著他,連辯駁都忘記了。
而倒在地上的周志膜等人更是聽得震驚又茫然,完全沒有想到事情還有如斯內幕。不過仔細想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比如張念白先前說貓妖記仇,看見他就追殺,可剛才貓妖現身時,卻是張念白先砸石頭,幾番激怒之下,貓妖才發動的攻擊。
只怪當其時,眾人根本沒有想到其中的矛盾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