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有些納悶,低聲問江上寒:“三師兄,為何這么多人就在這歡迎我們?這里,不是昆城嗎?屬于昆侖的地方?”
江上寒嘴角含笑道:“是昆城,不過這些人,可不是昆侖的人,他們是來看熱鬧的。人太多,昆侖也無法驅逐。”
許君有些明白過來了。
正說話間,轟轟然聲,在周不儒的率領下,一大隊鎧甲鮮明,裝備齊整的昆侖弟子走了出來,攔在城門之前。
這些弟子近百人,站位明確,互成掎角,頓時一股氣息蒸騰。
這是劍陣的站法。
不說仙門,便是宗派之中,也會有著陣勢修煉,少則三五人,多者幾十人,甚至過百。比如那南海劍派的天罡劍陣,可就有三百五十六人之多。
這么多人演練,聯手合擊,威力倍增,往往能發揮出超乎想象的效果作用。好比幾個低階修為的人,結成陣后,竟能與高階修為者斗得難分難解,還有機會取勝。
周不儒站在最前,打量趙靈臺一眼,沉聲問道:“你,便是趙靈臺?”
阿奴大怒:“黃口小兒,竟敢直呼我家師尊名諱,好生無禮。”
周不儒傲然道:“禮,那是待客之道。爾等前來,要滅吾昆侖,乃是敵人,對付敵人,何須談禮?”
江上寒踏前一步,森然道:“倒是能說會道,就不知道你昆侖的劍,是否也能一戰?”
周不儒眼盯著他:“江上寒,人人都說你是靈臺山上最利的劍,就算你現在突破了人仙,周某卻也不怕你,盡管放馬過來。”
想當初,周不儒與江上寒都是陽神境界,屬于天下比較拔尖的那一批人。換句話說,那些老人仙之下,就輪到他們了。雖然出身不同,但境界相仿,互相之間,難免較勁。周不儒一向自負,覺得自家出身昆侖,光這一點,就比江上寒優越得多。日后成就,如果能躋身人仙,那一定是自己,而不可能是江上寒。然而萬萬沒想到,最后成就人仙的是江上寒。
一個境界之差,便是天差地別,再不同世界。
這個,讓周不儒十分難以接受,也是他力主要在昆城請戰的根源。他不服,不甘心,要浴血奮戰,來表示自己的態度和憤怒。他要捍衛的,不但是門派的尊嚴,更是他自己的尊嚴。
他的師傅,已經在攻打靈臺山時,死掉了。
如此,還得加上一份喪師之恨。
江上寒踏前一步:“是嗎?”
他自從躋身人仙,身上氣質為之一變,多了幾分出塵的意味,而那種鋒芒逼人的感覺倒收斂起來了。
這時候,趙靈臺開口道:“你們,不該出現在這兒的。”
周不儒冷哼一聲:“這兒是昆城,是昆侖的地方,我們身為昆侖弟子,怎么不該在這?”
趙靈臺神色不置可否:“要出現,也該是神月他們。”
周不儒高聲道:“門主大人坐鎮山門,趙靈臺,你們要攻打昆侖,首先得跨過我這一關。”
“我們與昆侖共存亡!”
后面幾十人齊聲吶喊道,倒是慷慨激昂。
趙靈臺淡然道:“看來這神月,還真是百年不改的毛病,就喜歡慫恿些弟子來送死。”
周不儒臉色一變:“你胡說,這是我們自愿來的。”
趙靈臺目光冷淡:“誰都知道,憑你們這些人來守門,不過是螳臂當車,幾乎等于送死。可你家門主還是答應了,這說明什么?想要制造我以大欺小的事實?可笑!”
說著,幽幽一嘆,看向遠方,那兒,一座巨大山脈拔地而起,凜然千年,屹立不倒:
“呵呵,那些老人家躺在棺材里養老,暮氣沉沉,早沒了絲毫的銳氣。強盛之時,以為天下第一;一旦落敗,就瞻前顧后,畏縮彷徨。修仙,不是這么修的。”
周不儒額頭有冷汗流出來,大聲喝道:“我家門主長老們如何,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趙靈臺,你別得意得太早。這一戰,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趙靈臺大笑:“天真可愛!你明不明白,一場征戰,只要看對手是誰,就知道勝負的了。”
周不儒嘴硬道:“我只知道,我們昆侖弟子,絕不會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