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漸漸熄滅,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火花不時綻放出最終的絢爛。
王昆笑瞇瞇的獨自坐在一旁,火堆還散發著溫煦的余熱,轟散了野外的陰寒。
三個小家伙已經分別睡下,今晚的烤全羊把他們吃得滿嘴流油、歡快異常,只有大憨這傻小子吃著吃著,竟然哭了起來,可沒等別人勸慰,又自哈哈大笑,令狗子直搖頭:“這家伙怕是瘋了!”
王昆在丫頭的殷勤服侍下,喝了兩碗醇香的馬奶酒,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容易飲酒誤事,但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歡喜和驀然升起的那一絲對往事的眷念,小小的貪杯了一次。
狗子和大憨被王昆趕到白氈帳房里去睡,又給丫頭支了一個他備用的帳篷,從原來主人那里,幾個人翻出了不少皮褥棉襖,給他們在夜里保溫取暖。
見三個娃子蓬頭垢面的,王昆也沒忘記燒了些水,讓他們簡單洗漱才去入睡,并囑咐道:“咱們不是野人一般的韃子,應該時時注意儀表整潔才是。”
特別是丫頭,王昆還幫著她洗了頭,只是沒有皂角梳子,有些差強人意。
還別說,洗漱之后,三個小家伙精神了不少,也在王昆的照料下活潑了許多。
喝了一些酒的王昆毫無睡意,從前有一段時間,他曾經每日必飲,由此沾染了些許貪杯的毛病,現在雖然早已改掉,但是能夠小酌,也是到這方世界以來難得的愜意享受。
睡不著,也不能像前兩天那樣晚上練槍,更沒有手機WIFI,想了想,拿出幾件繳獲和翻找出來的衣物裘皮,又取出僅有的大針粗線,為三個小家伙每人簡單做一件御寒的襖子。
說實在話,王昆裁剪的手藝一般般,可也算是略懂,從小帶他到大的姥姥,就是一名裁縫,打小兒的時候便耳濡目染,所以太細致的活兒可能干不了,弄個披在身上的襖子并不在話下。
第二天剛蒙蒙亮,露水還正濃郁的時候,狗子他們三個就起來了,并都自覺的忙活著,昨晚殺了兩只羊,剩下的骨肉足夠再燉上一鍋,丫頭還會貼餅子,吃得王昆肚子里暖呼呼的。
待都吃得飽飽的,狗子和王昆打招呼,要去放羊,王昆拿出昨晚為他們做的襖子,一一披上,弄得三個半大孩子都濕潤了眼眶。
王昆見不得這個,便催促他們去洗漱,別一大早兒的就跟個花臉貓兒似的,他還在熱水里加了些羊奶,即滋潤又抗風寒。
一切弄完,王昆和他們說:“我打算在這里休整幾天就出發,繼續向南,起碼得在那邊的山溝溝里尋一個穩妥的地方再考慮常駐,所以,狗子放羊也不用走遠,在這左近就行,大憨也不用再忙別的啥,去幫狗子放羊好了,丫頭,你呀,只管去玩兒,啥都不用你做。”
“好咧!”狗子答應的很痛快,現在的他只感覺像是生活在天堂一般,肚子飽飽的,吃的都是肉,穿的暖暖的,不止住在帳子里,還有人照顧,真是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有這好命。
見狗子和大憨興高采烈的去打開柵欄,驅趕羊群到稍遠處啃食附近的青草,丫頭并沒有像王昆說的那樣自顧去玩兒,而是乖巧的引火燒水,王昆搖搖頭,沒有再管,說多了就是嘮叨,孩子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干涉太過,反而讓他們亂了方寸。
他自己也有事做,起碼要先將離開這里需要準備的東西備好,雖然是打算過幾天再走,可萬一發生些什么突發情況,還能現弄不成?
這茫茫荒原上,再怎么小心和提防都不為過。
也許是印證了王昆的猜測,太陽還沒直天中,打東北方向馳來了一標人馬,王昆瞇眼望去,估計得有三四十騎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