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靖聞言下意識地在房間內外又打量一下,笑著道:“子修兄的居所,的確也是太過簡樸了些。”
于是周昂笑著說:“看看吧,再攢攢錢,我目下上午出門修習,下午回來抄寫經文。是《金剛經》。靖安坊陳氏,安平兄知道吧?他們家新添了一位小公子,陳氏老夫人當初許過愿的,現在要還愿,要發人力,抄一萬份《金剛經》散人,以廣布佛法,我接了些這個活兒,每抄寫一份《金剛經》,可得五十文。”
說到這里,他嘆口氣,“一萬份總會抄完,但這個活兒沒了,總還有新的事情可做。等我再攢些錢,把這房屋重新修葺一番,也添些家具,到時候安平兄閑了要過來長談,也有個坐處。”
高靖笑了笑,點點頭,道:“如此也好。”
頓了頓,他道:“既如此,就不耽誤子修兄抄經了。”
說話間,他站起身來,卻又道:“這只狐妖,我們已經追索許久,如今仗子修兄出手,解了一方憂患,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子修兄雖然并不在意,但既然這狐妖到了我手上,該有的謝金還是一定要有的。稍后便遣人奉上。”
周昂笑笑,道:“不必了,東西我已經賣出去了,就算要領獎賞,也該是誰上交的尸首,誰去領。與我卻是無關了。”
“哦,這樣啊!”
高靖想了想,點點頭,隨后拱手,道:“告辭!”
周昂也拱手,隨后便送出門來。
兩人在門口作別,等周昂關了門,高靖又往前走了沒多少步,手下人見他出來,當即也不再潛伏,而是紛紛起身迎上來,還有人接過了高靖手里的袋子。
此時,杜儀問:“如何?”
高靖沉默片刻,道:“是他殺的。他親口承認。”
杜儀摸摸下巴,扭頭與衛慈對視一眼,然后問:“那咱們要不要……”
高靖搖頭。
頓了頓,他忽然看了看杜儀與衛慈,問:“子羽,子義,你們說……如果沒有這個周昂,咱們自己把那狐妖給圍住了,要擊殺它的話……成敗幾何?”
這個問題問的怪,但也不出奇。
杜儀與衛慈對視一眼,最后卻是衛慈主動開口,回答道:“代價怕是要出一點的,這妖狐已經八品,怕是道行不淺。”
杜儀點點頭,卻又補充道:“沒真的碰一碰,也不好說。但一只八品的狐妖……有縣祝在,我們從旁協助,實在不行,還可以找郡里借調些人手,想來還是有把握將其擊殺的!至少……就算殺不了,也能重傷它!”
“嗯。”高靖點點頭,顯然是比較認可這個說法,便道:“對。”
“縣祝怎么忽然又問起這個?這狐妖不是已經……難道是那周昂……”
高靖忽然抬手,打斷了杜儀,道:“人都撤了吧,以后也不要追蹤他!只是在南門處安排一下,掌控他每日進出的時間即可。切記,讓咱們的人不要太刻意!”
“這……諾!”
“另外,派人給那魯大員送一百貫錢去。記住,把話說清楚了,就說那錢,是獎賞給擊殺妖狐之人的!”
“呃……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