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么,當然可以讓下一代人少走不少彎路,學會了招式,應付普通人就綽綽有余了,至于更高的,你一邊練一邊打,一邊自己琢磨,琢磨透了就成,琢磨不透就只會一套架子,也總比連一套架子都沒有來的要好,對吧?”
“這個辦法,用在練武之人身上,可能是的確有用的,但用在你我修持之人身上,卻基本無用。其實在我看來,練武之人中有天分的人,練到最后,也是把那些架子都丟開了,才成了所謂高手的。”
“為何?道可道,非常道。一旦某個東西被固定住了,那它就已經死了。”
“拿拳腳來說,需要很復雜的招式和套路嗎?完全不需要!不必說你我修持之人,一旦出手速度極快,就是練武之人,練到后來也都明白了,什么招式不招式的,目的就是殺死這個人嘛!他有空當,我只要打中了就可以了,不需要招式!”
“招式,只是為了便于保存和傳授,尤其是對天賦一般的人傳授。所以咱們‘山門’,沒有這個東西。因為咱們‘山門’沒有普通人。”
“兵刃也一樣,長兵有長兵的用法,短刃有短刃的妙處,各有其妙,但沒有什么招式和套路可以給你學。你想學什么,去買一把,拿來跟敖春對著打就行了。”
“等你能輕松地打贏敖春,一般人就贏不了你了!”
…………
中午下山的時候,周昂一路走一路都在惦記著買兵器的事情,就尋思著下午要去一趟縣祝衙門。而且陳靖世伯那邊,也應該出來結果了。
要說彼此的關系有多么多么的親近,可能也算不上,但故交就是故交,自己既然站在了這個地方,那么就肯定是要盡自己所能的,為他們提供哪怕一點點的庇護——至少能讓他們在規則允許的范圍之內,盡量遵循自身的意愿去選擇。
他腦子里正盤算這個,結果想什么來什么,才剛進了坊門,他就看到一個縣祝衙門的人就等在那里,一看到自己進來,當下就面帶笑容地迎了上來。
是熟人,昨天剛見過面,最終引發三道符封鎖了黃鼠狼精妖法的那人。
周昂感覺他應該是高靖高安平的重要副手。
“見過周兄,在下杜儀,字子羽,這廂有禮了。”
“子羽兄好!叫我子修就好。你這是……找我有事?”
杜儀從懷里掏出一封素簡遞過來,笑道:“昨日蒙子修兄出手為我等壓陣,衙門上下都是感激的,高縣祝到望江樓定了一桌酒席,想邀請子修兄赴宴,以做答謝之意,這是請柬。還望子修兄賞光,莫要推辭啊!”
原來是要請吃飯的!
而且是選在了外面的酒樓——這就有點意思了。
周昂猶豫了一下,把請柬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卻不急著回復,反倒問:“我陳家世伯那邊,他們父子倆如何了?”
杜儀聞言肅然,道:“請子修兄放心,竹陂先生經過考慮,已經同意從此落在我們縣祝衙門里為文書了,而且他還要送他們家那位少爺去專門學習法術。所以,他與我們衙門,已經算是一家人了。”
“哦?”周昂聞言微微驚訝。
陳靖世伯會選擇去到縣祝衙門里做刀筆吏,這個不算出奇。
一是縣祝衙門畢竟是官家,后世來說,這也算是公務員編制,收入不算高可也不低,非但不丟人,還得算是一份好工作,二來呢,想必對于自己會被洗掉記憶這個事,一般人都會不大樂意的——哪怕那記憶是個噩夢,但那是自己的!
但他居然要送自己的兒子去學習法術,就有點出乎意料了。
這是在發現這個世界居然真的存在神秘之事后,受到了莫大的震動,由此引發的反應嗎?
看來自己這位陳靖世伯,是個很果決的人吶!
想了想,周昂道:“請柬我收下了,煩請回復安平兄一聲,就說今晚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