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昂的生活很快就變成了三點一線。
還是上午去城外,到山門里去,煉體,跟敖春對練,也抽時間指導他寫字,中午在山門蹭上一頓,下午就直接到衙門里坐班。
雖然還是完全不是小敖春的對手,但周昂自己覺得自己進步飛快,他甚至已經開始觀察和思考敖春的出劍思路。雖然還是被一招秒掉,但敖春自己也承認,周昂的出劍越來越隨意,越來越讓他覺得驚奇。
周昂覺得,這就是進步。
用衙門里配發的鐵劍練了三天,他們就改用從山門的倉庫里扒拉出來的一對桃木劍對練了——桃木劍比鐵劍要重,對于周昂來說,能鍛煉臂力和手掌的抓握力量,對小敖春來說,則是重點兒輕點兒都無所謂。
在此期間,他還完成了把“裁紙刀”替換成衙門配發的短劍的工作,也就是說,身上同時帶著兩把劍的情況,不會再出現在他身上了。
至于在衙門里……他現在近乎是個透明人。
他算文員的一類,但又不在文員那邊辦公,跟那些人幾乎不需要打任何交道,但武職人員這邊,大家三三兩兩總有行動,但那種需要他參與的行動,似乎還沒有出現,所以,人雖然認全了,但幾乎沒有什么交往。
他每天到了衙門里,就是坐下喝水、讀書、練字,他們的那間辦公室里有時人多有時人少,人多時大家擲骰子推牌九,人少時各忙各的,沒有什么事情是周昂愿意主動參與的,也沒人主動邀請他參與進去。
很快就到了五月端午,衙門里大休沐,放假三天。
一來端午是大節,二來也算慶賀周昂正式出仕,在端午這一天,周曄那邊主動張羅了一頓飯,周昂和周蔡氏、周子和都過去,大家歡歡樂樂聚了半日。
等到端午節后,陳靖父子倆的傷勢接近痊愈,也終于正式到這邊來報道入職了。陳靖入職為正式的文員,陳翻則成了杜儀的跟班,準備“入道”。
他們是怎么“入道”,或者說“開竅”的,其實周昂很好奇。但他知道,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問也不能打聽的。
當然,周昂也并不著急,他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弄明白的。
…………
這天中午,吃過午飯之后,周昂照例下山進了衙門。
但剛一進去,他就覺得不對勁。
因為縣祝衙門這邊幾位武職人員工作的特殊性,原本這間屋子里也很少有時候是人員齊全的,不是你外出就是他外出,是正常情況,但今天很異常的是,屋子里居然只有一個衛慈衛子義在。
周昂詫異片刻,問:“子義兄,怎么就你自己?”
衛慈抬頭,道:“有任務,都出去了。”隨后又低下頭去。
態度不大好。
本來嘛,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但并不形成競爭的概念,反而是作為團隊來說,大家是互相都有助益,人越多力量越大的,所以盡管周昂是個新人乍來,跟大家都沒什么交情,因此無人親近,但至少大家都態度平靜而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