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的怨氣就一下子都拱上來了,“杜主事,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憑什么呀!咱們盯這件事兒都盯了半個多月了,他們說搶就搶!”
“就是啊子羽,你得跟縣祝說說,咱不能老是讓他們這么壓著欺負!這是咱們的案子,眼看要收網了,他們橫插一腳就搶走了!”
“搶走就搶走唄,官大一級壓死人嘛!可你們既然能耐那么大,就把事情辦利索了呀!結果居然跑了一個!丟不丟人!”
杜儀咳嗽一聲,一副無奈的樣子,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怨言了!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雖說他們這么伸手來摘桃子,吃相是難看了些,但理由還算是說得過去的,擔心咱們拿不下來嘛!”
頓了頓,他道:“事實證明,郡里的預測是有道理的,這一戰,應該是折損了好幾個高手,而且還沒能攔住最重要的目標,讓他給跑了。你們想想,要是換成咱們獨力去做這件事,咱們能拿得下來嗎?說不定還要被對方反過來吃掉呢!與此相比,搶點功勞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
這下子,大家都不說話了。
周昂大概聽懂了什么意思,而且這時候他冷眼旁觀,也算看得清楚:要說怨氣,是真的有,還不小,但按照杜儀的說法,郡里搶過去之后,其實算是失手了,所以這個時候,大家的怨氣,反倒不如嘲諷的心思更多。
郡里縣里爭功?
有點意思。
曾經剛入行不到一年那時候,周昂的幾分策劃案也都先后被頂頭上司給拿走了——但是沒關系,吃過第一次虧之后,第二次第三次,他就由生到熟,明白了這個游戲的玩法了。
你拿走了我的東西,可以,但該給的實惠一定要給,你敢不給,我就掀桌子!
于是自己進入公司的第一年,辛辛苦苦,活兒沒少干,落下一身埋怨,裝了一兜子批評,愣是就漲了五百塊錢的工資,但到底了第二年,他就從月薪五千,連跳兩級,拿到年薪十五萬了。
…………
那邊杜儀剛安撫完,大家還在議論著,縣祝高靖進來了。
他一來,房間內所有的討論聲頓時都沒了。
眾人紛紛起身,連周昂也跟著起身。
高靖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然后道:“現在情況有些復雜。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剛才郡里一共動用了七張符,但愣是沒能攔下那個人,反而死了好幾個兄弟。而且,我們現在根本無從判斷對方的實力到底高到了什么地步。”
“我跟郡里的判斷一樣,對方應該不會第一時間選擇出城,甚至,他說不定會選擇一定程度的報復!所以接下來,大家還有得忙。這段時間,每個人都給打起精神,多多注意!發現線索,別管多小,立刻上報!”
“諾!”
話說完了,高靖轉身要出去,卻又停下,回頭看向周昂的位置,笑笑,道:“子修兄,我那里有些剛到的好茶,要不要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