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安平兄,以后在下落戶翎州,便是安平兄的治下百姓了,很多事情,少不得要一再的叨擾,還望安平兄多多關照啊!”
這就是提前來跟父母官套套近乎的意思了。
高靖面帶微笑,道:“呂兄客氣了,呂兄是連太祝寺都看重的人物,以后說不定我們衙中還有許多事情要找你幫忙呢,你要多多關照才是啊!”
此言一出,兩人不約而同地哈哈一笑。
大家的意思就都明白了。
高靖是官面上的父母官,像呂著這樣已經露了明面的地下修行者,肯定是要受地方上的官方修行者,最直接的就是翎州縣祝衙門來監管的。
但是反過來說,呂著的實力,使得他已經被長安太祝寺都重點關注的存在,也是夠資格直接跟太祝寺合作的級別,以高靖和翎州縣祝衙門的量級,其實又根本就不足以去“監管”什么。
所以,大家打個哈哈,彼此心里都有了這個默契,就好了。
你是父母官,所以我是尊敬你的。
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刁難你的。
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而這個時候,彼此的心意在簡短的交流中迅速明晰,于是那呂著便連一句廢話都沒有,當即道:“事態緊急,在下身份又有些敏感,也就只能過來跟安平兄你打個招呼了,待此事了結,一定要與安平兄把酒暢談,你我好好結交一番。”
這就是要告辭的意思了。
高靖當即拱手,“好說,好說!呂兄有事,盡管去忙。”
于是呂著也一拱手,“既如此……呂某告辭了!”
說完了,他轉頭就走。
倒是臨走之前,他的視線忽然又往周昂身上瞥了一眼——他似乎是在詫異,總覺得周昂看自己的眼神略有些奇怪似的。
不過還好,只是匆匆一瞥。
現在的他,雖然已經抱上了官方的粗腿,但畢竟還處在危機中,顯然像周昂這樣的小人物,并不處于他的關注之內,也懶得仔細去想剛才周昂的眼神里到底藏著怎么樣的心思。
等他走了,周昂與高靖又重新坐下,話匣子卻是打開了。
“安平兄,這呂著居然夠資格直接跟太祝寺談合作,他的實力……到底多高?……你要不方便說就別說,我就是瞎打聽。”
高靖笑笑,道:“沒什么不方便說的……第六階!”
這就比周昂預想得要低了一階了,周昂還以為氣度如此過人,又得到了太祝寺看重的地方豪雄,應該能有第五階呢。
然而這個時候,高靖話鋒一轉,卻又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只是……我懷疑他身上有一件特別厲害的法器。所以……恐怕尋常第五階的人,真的跟他對上了,也是要吃虧的。”
周昂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剛才太祝寺那位姜明員外郎對呂著的介紹——呂著是因為與通天教結怨,所以才搬到翎州來,并且主動尋求與官方修行者的合作的。
但是……現在想想,這個話明顯有漏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