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只是嘿嘿地傻笑了兩聲,倒真是醉中添妍,雖然可愛還是可愛,卻莫名多了一抹女人味兒似的。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你不會真的叫呂三山吧?”
她搖頭,一臉嬌憨,“不能告訴你!”頓了頓,又說:“娘說,女孩子的名字,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我回頭要告訴大兄二兄,說你老是問我名字,他們會打你的!”
周昂做不屑狀,“怎么可能!你大兄二兄都是我師兄,我們近乎著呢!”
女孩子扭頭,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說:“那你把手給我。”
周昂愣了一下,依言把手遞過去。
女孩兒抿起嘴,抓過他的手來,手指細嫩,在他的掌心寫字,微微的有點發癢——原來是個“岷”字!周昂心里默念一聲,“呂岷”,卻又覺猜不透老師給她起這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話又說回來,這個年代盛行只取一個字做名字,家里但凡不是大字不識,一般都遵循此理,但是在女孩子的名字上,就要求得略寬泛些。
當然,像自家小妹的那個名字“子和”,其實那不算正式名字,只好叫做“閨名”,只是據母親說,她因為生得晚,幼時父母疼愛,只以閨名稱呼,結果還沒等長大些,父親就一病去了,后來家里搬回萬歲坊,忙于生計,以至于她到現在都沒有正式的名字,還叫周子和。
像老師給他的女兒取一個“岷”字,像呂濤的“濤”字,其實這才是讀書人家的女孩子該有的正式的大名。
寫完了,她仰起頭來,醉眼惺忪里竟帶了些認真,問:“這個字,你念出來?”
周昂老實地道:“岷!是個好字!”
于是呂岷松開他的手,笑嘻嘻的,“那你可要記住了,以后不許再問我!”
周昂挑眉,“當然!我肯定記得牢牢的!刻成碑栽到心里頭,絕不會忘的!”
女孩聞言嘻嘻地笑了幾聲,卻又忽然道:“呸!”
說完了,她輕盈頓足,轉身,“那我不理你了,我要找小黑去!”說完了居然轉身就跑,雖然微帶踉蹌,看樣子一時半刻倒還不至于摔倒。
周昂負手在后,看著她歡脫輕盈中又帶著一抹醉醺醺的奔跑的樣子,不由得就笑著搖了搖頭,嘴里輕念一遍“呂岷”,咂摸著這個字的意思,下意識地轉身要往藏書院去,一扭頭,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老師呂端,居然就在不遠處站著呢!
他身后還站著那位須發花白的張伯。
呂端臉上微帶笑意,沖周昂緩緩點了下頭。
那張伯更是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一副老狐貍吃到了雞的樣子。
這個……
那一瞬間,周昂忽然覺得好尷尬。
“見過老師!”他趕忙施禮,三兩步走過去,強行解釋道:“剛才翻墻過來,發現師妹喝多了,就陪她說了幾句話!但其實我……”
呂端擺手,“這丫頭,偷了我的酒喝,居然不去睡覺,唉……子修,你莫笑為師,為師晚年又得此一女,平日里不免也是寵縱了些!”
周昂打個哈哈,趕緊道:“晚年?老師如今春秋正盛,就現在也不算晚年呀!”
呂端聞言哈哈大笑。
偏那張伯也在旁邊湊趣,笑瞇瞇地道:“徒少爺說得對呀!相爺,您看看,不是我一個人這么說吧?”
呂端又笑,拂袖,“你個老朽,且去!”
張伯聞言笑呵呵地答應一聲要走,呂端又叫住他,“去叫了她母親來,帶她回房里略睡片刻,不要在花園里瞎晃悠了!再有,告訴那黑貓,再敢尋我酒喝,我就尋只白貓配它!”
憑空里,不遠處的花圃底下,忽然傳來“喵”的一聲。
張伯嘿嘿一笑,道:“相爺,它已經聽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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