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官人,奴也知道,官人替奴開解呢……真的跟你這么一說,奴的心里倒好受多了……”
“如此就好,女孩兒要多笑……”
就這樣隨便說些話,隨意的彈彈唱唱、飲一飲酒,又是大半夜過去了,蘇小財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才記起來后面還跟著個木頭樁子似的木降龍。
兩人從樓梯上一前一后的往下走的時候,很多包間的門開了,里面走出形形色色的人,瞧著這兩位,那些在大廳中喝酒的客人,也大都站起身來,瞧著這兩人下樓。
“喂,木頭,我們兩個臉上有字畫嗎?被人家這么瞧?”蘇小財隨口問一聲木降龍。
“沒字!”
這個木頭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好像都說一個字,他就會立刻倒地、暴斃而亡一樣。
“那他們瞧什么呢?”
“才子!”
木降龍這簡簡單單兩個字出口,倒是令蘇小財吃了一驚。原來這小子一點也不傻呀,蘇小才搬過來辛棄疾的這首詞,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能夠驚艷一眾客人,那是必然的,更何況還有前面納蘭性德詞的鋪墊。
蘇小財只好拱手,笑瞇瞇的,向大家致意:“諸位,學生秦州李尋,這廂有禮了……”
“小官人,據說你填詞信手拈來,竟是這樣的好詞嗎?”
“哪里哪里……今晚封宜奴姑娘唱的這首詞,并不是小生學生填的……學生都已經忘了是從何處聽來的……”
“小官人,不必過謙……”
“小官人,文采飛揚,學生佩服……”
“小官人,風流倜儻,英氣逼人,大有前程……”
……
蘇小財發現四面八方,所有眼光熱烈,都盯著自己這邊……然而,很多人的視線似乎并不是盯著蘇小財,而是竟然盯著木降龍!
難道這個木頭很奇特嗎?為什么要盯著他看呢?難道大家懷疑,這詞是他填的嗎?
然而等蘇小財仔細研究了一下大家的視線,這才發現,他們盯著的并不是這根木頭,而是他懷里的一壇酒。
當然,木降龍懷里的這壇酒,就是今晚一開始,那個神秘的人送來的,上次送的時候,蘇小財和師父一人干了一碗。師父說,這酒很稀罕。
所以蘇小財這次索性就沒有開封,讓木降龍抱回去給師父喝。
蘇小財也不管這些人看自己,或者看這壇酒,他們的目光到底是幾個意思……他搖著自己那柄折扇,步伐逍遙,悠哉悠哉的走出了樊樓……
“寫詩填詞可以信手拈來,但若要評一個人,信口開河,隨意詆毀好嗎?”蘇小財的逍遙步走得正高興,身后卻傳來了這句話。
“閣下又是哪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鄙人秦檜……”
秦檜?終于見到活的了!蘇小財曾在岳王廟,敲過這家伙銅像的頭,現在見到活的了,不知道能不能再敲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