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座荒廢的廟宇,屋角積塵,神像敗落。
神殿中央,卻生著一堆旺旺的火,坐在一旁烤火的,竟是個頭發已發白的青衣老婦,和另外一個丑婦。
青衣老婦相貌普通,倒是無甚奇特之處。
那個丑婦卻是長著一臉紫色瘤子,口歪鼻斜,簡直一看便令人想吐上三天三夜。丑婦更似生了什么惡病,懶懶的不能動彈,話都說不出。
“我苦命的孩兒啊……再吃一點吧,吃飽了,咱們明天才能再去找大夫。”
青衣老婦慈愛的安慰著那丑婦,拿著個破爛勺子,喂丑婦食物,絲毫不因為對方的丑陋與惡病嫌棄。這實在是一幅很溫情,也很令人心酸的畫面。
老婦聽得動靜,轉過身來,有些驚訝瞧著剛走進廟宇的夏云墨與林詩音。
這么一間破廟中,竟來個兩個好似天仙般人物,如何能令她不吃驚。
卻又下意識的向后縮了縮身子,與兩人保持距離,似乎是被人傷害習慣了,害怕見人。
林詩音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小女孩,見到這一幅景象,忍不住眼中水霧朦朧,差點掉下幾滴晶瑩的淚珠。
擦拭了下眼角的淚花,她從懷里掏出些銀子銀票,還有些零嘴送給青衣老婦,心頭這才要好得多。
夏云墨瞧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生了火,又讓林詩音坐在他旁邊,笑著道:“小音,今天想聽什么故事?”
林詩音低落道:“師父,徒兒今天不想聽故事了。”
往日里,她最期待的便是師父講的那些有趣的故事,可見了那兩個婦女,心里難受的很,為他人的不幸而感到傷心難過,沒了聽故事的心情。
夏云墨笑了笑:“好,那就不講故事,我給你講一講這江湖上的事,平日里很少給你講這個,今日便讓你開一開眼界。”
林詩音見夏云墨興致勃勃,不愿師父失望,點了點頭道:“嗯,師父你講吧。”
夏云墨沉聲道:“九年前,江湖武林曾發生了一場浩劫,一流高手和頂尖高手近乎覆滅,這才導致如今這江湖萎靡不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而引起這一場浩劫的,便是由一個喚作“萬家生佛”柴玉關……”
他在講故事這方面倒是頗有一手,而且這件事也的確曲折離奇,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林詩音的心神也不由得漸漸沉溺其中,時而咬牙,時而嘆息……
“如今,這柴玉關雄踞關外,手下有酒色財氣四大使者,而這四大使者中,也各有來頭。”
“比如那色之使者,本是出自山左司徒一家,不但易容術精妙,舉凡輕功、暗器、迷香、以致大小推拿之學,亦無疑不是精到巔峰,昔日在江湖中的名聲,亦不過是稍遜于“云夢仙子”而已。”
林詩音咬著銀牙道:“好可恨的家伙,出生世家名門,竟甘心做快活王的走狗,搜集天下美人供快活王淫·樂。”
夏云墨目光閃動,笑道:“小音,你認為這色之使者該怎么做,才能順利達成使命?要知道這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個美人兒,還要安然護送到關外,可不是一劍容易事。”
林詩音冰雪聰明,但江湖經驗太淺,年齡尚幼,連連猜了幾個,卻都被夏云墨否認。
夏云墨這才緩緩道:“色之使者必然易容為婦女之身,那么接觸女人的機會就要比男人多的多。他劫來的女子,要千里迢迢送往關外,自有許多不便,因為美人自然引人注目。”
“但此人精通易容之數,自然便可以將那美人易容成為奇丑無比之人,教人連看都不堪一眼。那女人若是掙扎不從,自可令她服下癱啞的迷藥,這樣既不能多事,也不能說話。”
林詩音聽到此處,只覺得全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