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墨笑道:“晚輩亦是好酒之人,今日遇酒中豪客,自是三千杯不愿停。”
老人對店里伙計招了招手,立刻送上七只酒杯,整整齊齊的放到夏云墨面前。
“世上知己難求,何妨杯中尋覓。”
老人便取下第一只酒樽,在夏云墨面前第一只酒杯斟了半杯,笑道:“足下酒中知己,且請飲此杯。”
夏云墨一飲而盡,回味道:“果然好酒。”
老人道:“這是什么酒,足下可曾嘗的出?”
夏云墨微微笑道:“只是覺得味道甚好,柔中帶剛,雖醇而烈。如春日北風,嚴冬斜陽。只是具體是何制成,在下卻是不通此道。”
他好喝酒,只知道美酒滋味如何,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老人拊掌道:“此乃竹葉青與大麥混合而成,雖算不得上上之酒,飲之卻也別有風味。”
夏云墨贊道:“妙手方得酒,老丈對酒的學問可不是尋常人能比得過的。”
老人又取下第二只酒樽,放到夏云墨面前第二個酒杯,又淺淺的斟了半杯,琥珀色的酒,似與老人的目光相似。
夏云墨取杯飲盡,又自嘆道:“酒味絕佳,飲酒清涼醒腦,飲下之后,卻是一股烈焰,直通心肺。”
老人一樽又一樽的為夏云墨取下酒來,每一樽酒都是妙手調成,都各有滋味,舉世之下,或許便唯有這幾樽。
如熊貓兒、“雄獅”喬五等好酒之輩,此時心神幾乎全都放在這一桌上。夏云墨每飲下一口酒,他們便重重的吞了吞口水。
似乎只要老人有一點意思邀請他們喝酒,那便是不會顧忌面子,如惡狗撲食一般直接來搶奪酒樽。
老者所斟的這幾樽酒,都是兩種普通的酒調和,卻起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只要是稍微對酒有些了解的人,便能明白這老者在調酒一道,幾乎算是圣手。
似乎無論什么酒,只要經過他這一雙蒼老干枯的手一調,就會生出萬般美妙滋味。
片刻時間,這一斟一飲就已到了第七杯。
那老者笑道:“酒是越喝越有味,年份越久,越是珍貴。老朽這酒也是一樣,越是到后面的,就越是美妙。”
夏云墨笑道:“如此說來,在下倒是有福了。”
老者笑道:“這幾樽濁酒能被相公這般人物飲下,應該是它的福氣才對。”
說話間,也取來第七只酒樽,給夏云墨斟了一杯。
夏云墨卻不著急飲酒,只是放在唇邊,鼻翼煽動,輕輕聞了一下。未飲便已醉:“好酒,果然是好酒。”
老者目光中隱隱露出焦急之意:“既是好酒,便請喝下。”
夏云墨哈哈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今日豪杰畢至,不如我將此酒分與群豪,天下共飲之。”
熊貓兒和喬五面容一喜,就要上來搶酒喝。
那老者頓時急了:“這怎么行……”
夏云墨道:“這怎么不行?”
那老者怒道:“這群不過是庸人罷了,怎配飲我的酒。”
熊貓兒和喬五冷哼一聲,又坐了下去。他們雖好酒,但卻也不至于被人罵作“庸人”,還涎著臉去討酒喝。
所幸,這兩人也算是正派人物,瞧這老胳膊老腿的,不然早就上去旁揍一頓了。
夏云墨哈哈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閉著眼睛,似在回味道:“酒是好酒,只可惜穿腸毒藥放的太多,破壞了原本的韻味。唉唉唉。”連嘆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