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先祖和他們郭家先祖,還曾有過一段淵源,曾同時向太玄神君出手,又同時投身與太玄宗之下。
后來,太玄神君身隕,太玄宗垮臺,兩位先祖因為理念不合,也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
若說郭家屬于正道中的中流砥柱,那么呂家便是亦正亦邪,曾出過俠士,也曾出過巨寇,甚至還有呂家弟子為榮華富貴投靠朝廷,因此在江湖中風評一般。
但對于呂家的“天兵手”,卻也是武林中公認的頂尖絕技之一,武林中無人敢小覷。
郭家、呂家兩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平時少有接觸。
兩家家主雖認出了對方,卻也只是互相抱了抱拳,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沿著小路繼續走著。
只是……他們似乎去的是同一個方向,走的也是同一條路。
過了片刻后,郭家家主眉頭一皺,忽的開口道:“太玄令、黑白分割亂天命。”
呂乘空渾身一顫,接口說道:“陰陽縛,生生世世作桎梏。”
郭正風轉過頭來,面容凝重道:“呂家主,莫非……你也接到了太玄令?”
呂乘空點了點頭道:“不錯。”
郭正風主悠悠一嘆:“一百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那位竟然真的出世了。”語氣之中,有著難以想象的沉重。
呂乘空沉吟了半響,道:“這應該……是他的傳人。”
郭正風長嘆道:“即使是他的傳人履足江湖,也定然能夠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此后的江湖可就不太平了,只是不知今日喚我等來做甚?”
呂乘空道:“不管如何,我們兩家的祖輩,都曾在他麾下做事,也都是太玄使,后輩子孫生生世世都要聽令與太玄令。”
兩人一路走,一路交談。
不多時,兩人就已來到一處大河邊岸。
但見這磅礴浩蕩的大河從西滾滾而來,朝東回延逶迤而去,氣象萬千,令人嘆為觀止。
“你們來了。”
一道帶著幾許玩世不恭的聲音在呂乘空、郭正風耳畔響起,任由江水嘩啦啦作響,卻不能將這聲音掩蓋絲毫。
兩人身軀一震,目光不由自主朝發聲之處望去。
但見一夜扁舟,橫在浪濤洶涌的大河之上。
這小舟離岸兩丈許處,隨著浪濤搖擺起伏,竟沒有被水流沖帶往下游去。
小舟之上坐著個人,一身青衣,濃密如墨的發絲披散肩頭,背對著他們,握著這一截長長的柳枝,柳條枝頭上系著肉眼難見細絲,似在垂釣。
只是,那里會有人用柳條釣魚?
“郭家家主郭正風拜見太玄神君!”
“呂家家主呂乘空拜見太玄神君!”
郭、呂二人對視一眼,紛紛拱手對著這人背影拜了拜。
“一百多年過去了,你們卻還認得太玄令,還能來赴約,實在令本座很是欣慰!”
那人笑了笑,緩緩轉過頭來。
只見這人面上覆蓋著張面具,面具左黑右白,好似陰陽割裂般,將此人整個臉擋住,只露出一雙玩世不恭的雙眸。
“風一吹,世間的傳說轉眼便破碎。當今世人,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太玄神君,還有多少人記得太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