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聲音望去,發出這嘆息的正是夏云墨。
“本座還未曾出手,你們便已開始了狗咬狗。”
也不管眾豪如何難看的臉色,夏云墨又搖了搖頭,又忽然將目光轉向天音大師道:“大和尚,你說我入魔了,侮辱了前輩先賢,那是因為你從未了解過明宗的規矩,才會說出那樣一番胡話。”
“現在本座告訴你,明宗的規矩只有一條,那就是不殺無辜。而一入江湖,休說無辜,這江湖之人,無論正邪,從不無辜。”
“除了這一條規矩外,明宗便沒有其他規矩。所以,明宗的人,既可以是行俠仗義的大俠,也可以是為非作歹的魔頭。不過,你要說本座是魔頭,那本座就是魔頭吧。”
夏云墨笑了笑,突然之間,體內的日月真氣流動,心神卻瞬間與謝曉峰那木雕契合起來。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流露出妖異的氣息,眸子中幽幽光芒閃動,晦暗不定,卻似有渴望殺戮,渴望毀滅。
若說上一刻的他,還是翩翩君子,謫仙降世。那么這一刻,便已墜入深淵,化為魔頭。
“本座為魔頭,當屠戮正道,滅盡邪門。使天下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夏云墨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聲音也透露著詭秘之意,叫人聽了便不由得打起寒顫。
四周的高手怔了怔,他們只覺得有人在耳邊竊竊私語,男女老少皆有,交雜混合,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似乎正是被屠戮的武林眾人。
他們仔細聽去,所有的聲音又全都消失,復歸于寂靜,仿佛一切都是幻覺。
可只要一分神,這聲音就又在耳邊浮現,隨著冷夜的寒意鉆入他們的每一個毛孔。
“你們想要殺我,不過是為名利武功。不如投靠本座,這樣既不會惹來殺身之禍,本座還將賜予你們永生,賜予你們無限的力量,滔天的名望。”
夏云墨的聲音里,已充滿了誘惑的力量,仿佛是一尊十八層地獄中歸來的天魔,誘導著凡人墜入黑暗的深淵。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所有人立時陷入茫然失措,癡癡呆呆。
在他們的眼中,夏云墨已經變成了一尊在世天魔,誰若不聽他的話,便立時就要橫死當場,永世不得超超生。
但若投靠了夏云墨,就會獲得永生、力量還有名譽。
“若要入我魔門,便要以殺戮為洗禮,屠戮蒼生。殺吧,天下之人,無人不可殺。殺吧!殺!殺!殺!”
夏云墨催動移魂大·法,只是這移魂大·法中摻雜了大量的魔念,很容易勾起人心邪念、
隨著最后一個“殺”字落下,除了少數一些意志極為堅定的人,長街兩側大部分的人面容瞬間猙獰起來,飽含無限的殺機。
就算是林若蘋這大派的掌門一樣,殺氣騰騰,滿面扭曲。
這并非說明林若蘋的武功不高,而是他的心性修為不夠,甚至心神之中還存在著極大的破綻,被魔念一勾,最容易陷入迷幻而沉淪,不可自拔。
保持清醒的,既要有不俗的武藝,還要有強大的心性。
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唯有少林寺的天音大師、武當的天一真人等寥寥幾人,但饒是如此,他們也在可怕的魔性幻法之中。
“殺殺殺!”
“去死吧!都給我去死吧。”
“吾為魔,吾當永恒,爾等如豬狗,如螻蟻,都該死,該死!”
刀光、劍光、血光交織成一團,眾人揮刀舞劍,瘋狂的拼殺在一起。
每個人都似飽含深仇大恨,要將世間的一切斬殺殆盡。短短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長街上的鮮血便已流成了一條小河,扭曲的尸體隨意堆積著,整個長街已成了絞肉機。
“這……這到底……到底是什么武功?還是什么妖術、魔法。”
呂煙霞、謝小玉面色煞白,這兩個女人都算是見多識廣,膽識非凡,可看著眼前這宛如末世的一幕,也不由得驚駭欲絕,神色狂變,無法保持鎮定,以前所有的認知,都這一刻顛覆了。
夏云墨淡然道:“這也是一門武功,當然,你們也可以把它理解為魔功,勾引人心邪念的魔功。”
“阿彌陀佛!”
“無上天尊!”
不多時,兩道喧號聲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