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對視的一剎那,虛若無和夏云墨進行了片刻的精神交鋒。
兩人未曾分出勝負,卻也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武學修為。
虛若無暗忖道:此人行事不拘禮法,肆意妄為,再加上深不可測的武學修為,若真是強奪鷹刀,怕也是一樁麻煩事。
他心中雖隱有擔憂,面上卻波瀾不驚,轉過身去,如夢如幻的眼神閃著異芒,凝注在建筑模型上,不經意道:“夏宗主所著的“天下第一”,本王也有看過,其中非但包含了武功絕學,還囊括了天文、醫學、建筑、相馬、書畫等精髓。夏宗主看看這東西,不知可否給些意見。”
虛夜月因先前的事,還隱隱對夏云墨不滿,再加上父親虛若無一直是她的驕傲,因此嬌哼一聲:“父親乃是天下第一建名家,設計出來的作品天下無雙,又怎么是他人能挑的出瑕疵。”
虛若無卻并不領情,輕嘆一聲:“月兒,我們這種所謂建名家,很容易因設計而設計,走火入魔,故應不時的聽去他人的意見。做人做事,也皆是如此。”
“知道啦。”虛夜月在外人面前被虛若無教訓一頓,很沒面子,跺了跺腳,臉上飛過一抹紅暈,一幅氣哼哼的模樣。
夏云墨向模型望去,只瞧了一眼,便知這模型巧奪天空。
在泥土堆成的山野環境中,在兩側高超的山巒形成的一道山坡上,大小建筑井然有序的分布其上,兩旁溪流瀑布奔騰,形成了一個相對的封閉空間,既險又奇特。
眾建物的上端,有一顆孤聳的巨石,竟建有一座小樓,樓外巨石邊緣圍著石欄,放著石桌石凳。
整個建筑渾然一體,樓、閣、亭、臺均恰到好處,教人嘆為觀止。
夏云墨拊掌稱贊道:“依山傍勢,這些建物就像溶進了大自然里去,意態盎然,生機勃勃。”伸手指了指巨石上那小樓的模型,道:“若是本座,會住在這里。”
虛若無眼前一亮,笑道:“夏宗主果然精通百家之學,本王原本不信,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夏兄即使是土木建筑也極有心得。”
夏云墨笑道:“不過是小道罷了。”
如此說著,兩人便就土木建筑上展開了交流,氣氛融洽。
如此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虛若無哈哈一笑:“這些年來,本王一直想要找個朋友聊聊平生所學,只可惜皆為碌碌之輩,入不得虛某之眼,今日得見夏宗主,才算是遇到了知己。”
夏云墨道:“若是浪翻云浪兄還在這萬丈紅塵,今日定時更加有趣。”
虛若無挑了挑眉道:“哦,夏兄這是何意?”
夏云墨笑道:“浪兄的劍法是師法自然,師法洞庭湖。從天地萬物中,感悟出無上劍道。而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的道理到了最深處,本事殊途同歸,就算是插花飲茶這些消遣之物,到了深處,也能領悟出武學真諦。浪兄若在此處,看了鬼王的建筑模型,說不定還會領會出一套“山水劍法”、“亭臺樓閣劍法”,豈不妙哉。”
虛若無哈哈笑道:“那若有這樣的劍法,那本王倒是一定要見識見識。”
虛夜月瞧見這一老一小相談甚歡,倒不是她所預料到的。
只是她不知道,這兩人言語的交談卻也是充滿了鋒芒之意。
發起這番談論的是“鬼王”虛若無,先前兩人在精神上的交鋒他稍遜一籌,因此就想要扳回一局,所以主動談起他所擅長建筑相關的話題。
夏云墨又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平常他讓一讓也無所謂,這種勝負并不放在心上。
而他如今身懷魔種,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什么都要爭個輸贏,要讓他認輸是不可能的。
而夏云墨經歷了諸多世界,見識廣博,再加上過目不忘的能力,雖在這方面的專業性比不過虛若無,但時常的奇思妙想,卻也讓虛若無甚是吃驚。
兩人說著,話題忽然一轉,只聽虛若無道:“夏宗主可精通觀氣相人之術?”
夏云墨道:“略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