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系統很好,但是不是說沒有它的缺點在。所以蘇布冬在詢問過王江的意見后,提議由他帶頭組織一個五人小組,對系統進行優化。蘇布冬有三個要求:一個是增加擴展內存支持,不再基于640K基本內存。二是可以同時顯示多個窗口。三是上面要有戰龍的游戲。
王江皺眉問道:“同時顯示多個窗口這個我理解,但是為什么要增加擴展內存?640K的內存我覺得是絕對夠用的。”
“真的夠用嗎?”蘇布冬問道。“我看未必吧?你看,我這部機器內存就已經4M了,如果只看眼前的話,640K適配性當然沒問題,但是我們的系統還是要多想想以后的發展。基于DOS的系統只能管理1M的內存空間,只有640K能給應用程序使用,384K給顯存和能做到4M,我們自然要用這個行業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
“布冬,這個系統是我個人興趣開發,再占用公司的資源開發,合適嗎?”王江不無擔心的問道。“你開戰龍,是你的理想所在,做這個紅星系統,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不務正業的味道?”
蘇布冬聽了倒覺得挺開心的,“王哥,戰龍是我的命沒錯,但并不意味著我不想做別的事啊。動畫、玩具、電影、影視城,該干的不該干的我不也都做了?而且我不認為做紅星系統就是我們戰龍的不務正業,這個活,我們總要有人去干,你既然開發出了這么一個好的雛形,我們當然要趁著機會好好的發展,我們的起步已經晚了,但還不算太晚,我們只要想追總是會追上的。要是等幾十年后,黃花菜都涼了,沒有人才儲備,沒有技術專利儲備,我們啃的是別人啃剩下的冷骨頭,沒吊意思。所以,我們趁現在,還有這股熱情勁,趕緊做,這才是我們生為華夏人,為生逢這個時代應該做的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王江聽完大為感動,因為他內心中,不乏對蘇布冬游戲人生的一種看法。總覺得蘇布冬這樣過,是對蘇布冬自己才能的一種浪費。
不可否認,在某一方面,蘇布冬做的挺成功,但是這種成功并沒有一種正向的社會評價,甚至可以預見的是,隨著戰龍對國內市場完成布局,越來越多的批評聲音會蓋過戰龍的那些成績。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是這個時代年輕人從小就被灌輸的一種思想,學習既是改變命運的鑰匙,又是跨越階層的動力。誠然有許多出身草莽,只有初中以下文化的人在這個時代脫穎而出,但是這種草莽中的人,往往是千里挑一,屬于不學有術的聰明人。普通人想要改變,就只有一條路,學習。而戰龍的游戲則在現時和后來的國人家長看來,是青少年學習的一大阻礙,游戲影響了孩子,孩子因為游戲而不學習。
但讓王江不懂的是,蘇布冬似乎從來不在意這些,或者說很少在乎這些。他的眼中,只有如何做好游戲,游戲外的事,想的太少。
比如他在公司門臉房開游戲機廳的事,不是沒有工商、公安的上門查過,游戲機這東西在華夏既不合法,但又不違法。屬于一種模棱兩可的狀態,所以民不舉官不究。有不少周圍學校的家長寫信投訴過,還是王江出面才把這事給壓下去了。
長久下去,這不是個事。
王江借著這次機會,把這些話也都跟蘇布冬說了。蘇布冬不是一個聽不進別人說什么的家伙。
蘇布冬聽完,“王哥,你現在凡事多想一步,這是對的。不瞞您說,這些事情,我想過,而且想的比你多一點。家長們有不同看法,有不同意見,這是正常的,畢竟學習是我們華夏孩子最天大的事。我們都是從學生過來的,我上學那會也總弄不清楚,學習有什么好學的,學完了,裝進肚子里,放不到腦子里,跟白學一樣。我想踢球,我想玩游戲,唯獨不想上學。這恐怕是孩子最難實現愿望了吧?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大,我很感謝求學的那些年,那些死記硬背的詩詞,那些記住的地理知識,天文知識,可好時光一去不回,我無數次夢到回校園里讀書的場景,看到年少的那些伙伴,高興的從床上掉下來。醒來時發現,人無再少年,失去的東西,很難找回來。游戲是洪水猛獸嗎?是,他引誘著人們去玩,去浪費時間。但是這洪水猛獸不可被制服嗎?我看未必,只要合理的規劃時間,游戲不是不能玩。但是我們現在的家長問題出在哪里?管得太嚴,管得太多,管得太細,讓孩子們沒有自己選擇的余地。但是這些話跟家長們說,家長們聽嗎?不會聽的,他們都有自己一套教育孩子的方法,這個時代的華夏,不是國外已經發展了幾百幾十年的資本主義國家,我們的孩子,承載了太多,唯獨玩對他們是最奢侈的事。但孩子的天性又是玩,他們通過玩社交、通過玩增加知識。這是大人沒法言傳給他們的,只有通過玩才行。話說回來,如果讓華夏的家長正確的看待游戲,我并不看好最近這十年,因為這十年我們的國力并不匹配,我們大多數人民都還很貧苦,玩電子類游戲是最奢侈的一件事。所以我們要考慮十年后,看看隨著華夏國力的日益增加,怎么逐漸扭轉人們的這種認知。老子說‘治大國若烹小鮮’,你知道這句話最有道理的地方在哪嗎?在于一個‘烹’字,烹是小火,是慢調,是逐步,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不妄想一下子扭轉大家的固有印象,總要有一個過程。”
“我聽明白了,你說現在華夏不具備這個條件,只能慢慢改變?”王江說道。
“對,你總結的很到位,不愧是搞黨建出身,歸納總結有一套。”蘇布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