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算是一個不賴的男人,起碼堅持了下來。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可說短也不短。
雙膝間夾著一片樹葉不使其掉落極其考驗人的耐心與毅力。
這這兩點上,夏言做到了。
不僅僅是夏言,五大區的許多人經過將近一月的被罰站也能夠做得到。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都聽懂了黃慎的話。
黃慎說罰站都會很自覺地去撿起一片樹葉夾著,黃慎說跑步都會很自覺地繞著五大區開跑。
這就是黃慎想要的。
潛移默化,可能他們都不知道他們自己已經在潛移默化地接受自己的命令。
用黃慎的話來說,這就是本能培養。
夜風仍舊有些涼爽,吹在人身上會讓人不由地縮著脖子。
黃慎很想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煙,啪一下點燃,然后美美的抽上一口。
這種日子黃慎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他只能盡力的去縮短,縮短,再縮短。
這件事,他要自己去做,因為,他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別人。
老黑從水泥屋中走了出來,看到站在山崗上的黃慎,他走了過去。
“慎哥。”
黃慎扭頭看了眼老黑,夜色太黑,差些沒看到人。
這讓黃慎想起了他們頭次在西浦牙人船艙中遇到的情景,那時的老黑仍舊如現在一般黑,他沉默寡言,眼神兇狠。
今日的老黑依舊如此,只是對自己少了一份戒心。
“睡不著?”
老黑站在黃慎一旁,看著遠處的黑暗,隱隱約約能夠看得到那起伏的山脊,聞得到濃濃的海腥味。
“慎哥,你信老黑我嗎?”
老黑很直接,他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黃慎信他。
“我信。”
老黑笑笑,這和他預想中的一樣。
老黑說:“我也信慎哥,以前,我在關外的時候,也遇到過和慎哥一樣的人,那個人很厲害,明軍和韃靼軍隊都不敢對他出兵。”
黃慎很好奇,好奇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所以,關于慎哥做的一切,老黑我都能理解。”
黃慎就知道瞞不過老黑,老黑對自己太過了解,他也經歷了太多事情,常常能夠一眼看透事情的本質。
“可是,這很難很難,一旦失敗,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些,慎哥想過嗎?”
黃慎知道老黑說的什么意思。
“鐘鈺,小五,他們……會一直贊同我的。”
對于鐘鈺和小五,黃慎一直很放心,他們從來都是無條件的服從跟從自己,哪怕死亡。
老黑忽然有些羨慕黃慎,羨慕他的身邊有這么兩個生死與共之人。
“其實不光是他們,老黑我也是贊同慎哥這般做的,他奶奶的,老子從小就沒受過這窩囊氣。”
老黑的秉性被壓抑的很嚴重,他隨時都想要爆發。
黃慎搖頭。
“老黑,再忍忍,再忍忍,總有一天,我們會出了這口惡氣的。”
老黑啐了一口唾沫,堂堂的大老爺們,竟然……
“我相信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