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就得鬧騰著。
到了晚上,得吃年夜飯,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的那種。
與堡中眾人吃過宴席之后,黃慎醉醺醺回到府中,然后用涼水清洗了一把臉,又喝了碗醒酒湯,才往正堂走來。
黃東城已與夫人朱氏百般恩愛,滿臉皆是幸福笑意。
黃慎看到這一幕就全明白了。
“安兒來了啊,來,坐吧。”朱氏抱著幼子黃行讓長子黃慎入座。
一桌子的豐盛晚飯,上面不乏黃慎特意交代后廚大師傅的彘腸與彘血。
飯間,黃東城看到這兩樣菜肴問道:“這是何物?”
黃慎將其中詳細說了出來。
“其實,這彘腸與彘血,只是人們誤以為不可食用,卻忽略了它本身也是一種食物的本質。”
“天下萬物,只要處理得當,哪里有不能吃的。”
黃慎不禁想起了后世之人,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地下的,只要能夠給你翻騰出來,就統統吃掉。
莫不是……自古就傳下來來到優良傳統。
“哈哈哈……”
黃東城爽朗的笑了出來。
自從病愈之后,黃東城身上好似變了許多。
“那我可真得好好嘗一嘗了。”
黃東城說著便夾起一塊彘血放入嘴中。
“唔,滑而不腥,好吃好吃。”
這種彘血,黃慎令人特意弄凈,又在水中煮沸,就怕有著細菌,其次再放入鍋中翻炒。
其中味美,不為旁人所知。
“那我也嘗嘗。”
嘴饞的朱氏也學著夫君黃東城的樣子夾起嘗著一塊彘腸,只覺得美味異常。
“未曾想到,安兒外出一趟,竟還學得了這諸多廚藝。”
說到這里,黃東城及朱氏眼神黯淡,也不知這孩子出去這一趟吃了多少苦,問他也不說。
只是,從鐘鈺死去這件事上來說,他們三人就經歷了不少危險。
“以后,就好生在家待著,如果安兒想要去考取功名,大不了為父舍棄這一府家業,陪安兒瘋一場。”黃東城霸氣道。
身旁的朱氏也不住點頭。
“以后,這家業也是安兒的,只要安兒高興,就隨他。”
黃慎心中笑笑,他自然曉得父親母親心中是如何想的,不過,他不在乎。
“功名已有,就算孩兒我只有著進士之名,旁人也不敢輕易招惹,我只想學那莊子老子等先賢,瀟灑而活,隨性而為。”
黃東城聽了黃慎的話后,沉思。
“既已想好,我和你母親自然不會強迫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錢財方面不用擔心,咱們黃府,底子厚著呢。”
有父母雙親,尚有歸途,無父母雙親,人生只余有前路。
望子成龍他們也有,只是,在歷經諸事之后,黃東城與朱氏對于黃慎并無太大所求,只愿他能夠快樂健康罷了。
黃慎笑笑,“這倒不必,我所想做之事也并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就是栽栽花養養樹什么的,順便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只是,這卻是一個足以改變時代的舉動。
不再多說,黃慎一家人其樂融融吃著年夜飯。
身為人子的黃慎舉杯,對著父親道:“父親,祝您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你這祝福語倒是別開生路,為父收下了。”
砰。
人生最暢意之事莫過于父子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