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元年,即將走出正月,似乎,人人都已經習慣了正德二字。
或許唯一不習慣的就只有弘治帝最親近之人了吧。
這日,張太后在吃了午飯后,閑來無事便來到明東池散步,不小心硌了腳,旋即就宣來了御醫。
正處理國事的正德帝朱厚照聽聞后立刻丟下所有國事來到了后宮探望張太后。
張太后寢宮中,張氏看著兒子朱厚照,責怪道:“你這孩子,國事為重,懂不懂?現在,你是皇帝,是咱們大明朝的帝王,要穩重些。”
穩重一詞,恐怕是朱厚照登基之后聽說的最多一個詞匯了。
朱厚照就這般靜靜聽著,他喜歡母后叨叨嘴,以往,他最討厭父皇母后的叨咕,現在,卻成了最期待之事。
人生之事,誰也不知未來如何。
珍惜當下方為正道。
“母后說的是。”
聽完張太后的嘮叨,朱厚照不住地點頭,認真聽著母后嘮叨。
張太后無奈,自己說什么陛下都聽,自己說什么陛下都去做,這……
“陛下,你是皇帝,是先帝欽定下的國朝繼承人,母后這里并無大事,你還是趕緊去處理國事吧。”
張太后不得不開始明言攆人。
朱厚照一聽,不樂意了。
“母后,兒臣這才來多大一會兒,您就要趕兒臣走了。”
這委屈的小神色,堪稱一絕。
張太后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點了點朱厚照的額頭,這孩子,咋一點都不變呢。
“行行行,你是陛下,是天下之主,你說了算,不過,只能再多待一會兒,不然,母后不高興了。”
“好。”
大明皇宮中,此刻正呈現出前所未有的融洽、安詳。
這日,黃慎終于帶著老黑夏言及數名族兵策馬趕到了位于金陵城外闕山山下。
闕山這里,駐扎了一支大明軍隊,號稱闕山衛。
闕山衛,人數不到五百人,且管理松懈,多年下來的安逸時光,早就讓他們忘記了自己是明軍。
想當年,揮斥方遒,也有著闕山衛的身影。
英雄當年多英勇,如今就有多落魄。
當黃慎來到這里的時候,甚至守衛營門的兵士都懶洋洋的瞇著眼。
“軍營重地,不得擅闖,哪來的回哪去。”
黃慎帶著人下馬,這哪里是軍隊,分明就是一幫懶人爛人。
“喂,說你們呢,怎么還往里走?”
終于,在營門腳跟下,有一名兵士舉著長槍攔了過來。
“你是誰?”黃慎問道。
那兵士呵呵一笑,道:“應該是我問你是誰吧,這里是闕山衛營地,看你等也不像軍兵,趕緊離去,免得麻煩。”
黃慎搖頭,掏出腰牌,說:“我是來上任的闕山衛都事,黃慎。”
那兵士張大嘴巴,然后跪地。
“進去吧。”
黃慎等人牽著馬匹走進闕山衛營地。
雜亂、無章、松懈、懶惰。
兵器當做衣架使用,毫無軍隊一分一毫的姿態。
將馬匹栓好,然后來到營帳,一片亂糟糟的,夏言叫族兵快速收拾了下。
“慎哥,本以為這是好事,可今日一看,分明就是給了個燙手山芋。”
就連他們從戈爾達帶回來的奴隸都比這些明軍厲害。
黃慎終于明白過來,大明的冗官冗軍有多厲害。
“不說這些了,既然來了,就得定下來。”不然,以后,他們將會是別人眼中的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