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舍簡陋,仙師莫要見笑。”
周尚青在前說道。
這叫簡陋?
陸巖跟在身邊,這會兒已經合不攏嘴,在韓府的時候,看到韓家老爺韓忠良不同意這一門婚事,陸巖只當周尚青這里確實窮了,在他的想象中,應該是門窗皆開,任由風開風合,茅屋破院,就怕風吹雨打,如此才能夠算的上窮。
但此時看到了周尚青的這個大院,他方才重新認識了“窮”。
蘇陽輕笑,他早就知道這有錢人家的窮和沒錢人家的窮時兩樣,這有錢人家的家徒四壁和沒錢人家的家徒四壁也是兩個概念,見此并不為怪。
就像這等家園,周尚青的家中卻不見一個仆人,沒有人打理,確實稱得上是敗落,而就蘇陽所知,這家中家具去了大半,許多的房間里面已經空置起來,唯有書架和書籍尚存,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家徒四壁。
不過現在周尚青的境況已經好了許多。
周尚青帶著蘇陽,一路走到了最里面的小院里面,慚愧說道:“實在慚愧,寒舍里面,唯有這小院里面尚有桌椅,仙師在這里稍坐,我這就布置酒菜。”
蘇陽輕輕點頭。
周尚青即刻而去,到伙房里面找尋幾個尚好的菜盤,準備裝上菜肴,端來酒菜。
“周公子的家可真是大。”
房間里面僅剩蘇陽和陸巖,陸巖咂咂嘴,對蘇陽說道:“也是陸公子太有傲氣,放不下來,倘若是我家有這樣的一個宅院,我就將這宅院租出去,自己換成一個小院子,每個月都有固定的資產,吃穿不愁,如此想讀書就讀書,想閑散就閑散。”
蘇陽笑笑,對陸巖說道:“你想的雖好,就沒有想過像周公子這般的家境,祖上就沒有什么錢埋在家園某處?若是你將宅院租給別人,讓人給挖走了,那才是吃了大虧。”
這年代人們有了金銀,放在家中便感覺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因此就會在地上挖上一坑,將銀子放在甕中埋下,這種埋下去的銀子基本上只有埋金者知道,等到臨死之前,將這秘密傳下去。
如果在臨死之前沒有來的及說這個,那么銀子也就深埋地下了。
后代人有心或可發掘出來,倘若是沒有發掘出來,那么就可能落在旁人手中了。
因此在這時節,藏神也是百姓必拜的。
陸巖聽到蘇陽這話,方才真正感覺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啪!啪!啪!”
“噼里啪啦……”
寂靜的小院中,外面傳來了數響鞭炮之聲,這些聲音或清亮,或低沉,噼噼啪啪之后,隔壁的小院里面罵罵咧咧的說道:“這東西受潮之后真的是沒用了,完全是沒有用了,晦氣,晦氣。”
隨后又在隔壁罵罵咧咧好一陣兒。
“倪三,別罵了。”
周尚青端著酒菜正欲來蘇陽這邊,聽到隔壁小院的喝罵聲,高聲說道:“我的院里有貴客,你可不能驚擾,我這里有酒兩壺,你拿著喝吧。”
這一面墻壁是個矮墻,周尚青在院落這邊伸手,那邊便有人將酒接了過去,笑了兩聲,說道:“周秀才,若是沒有這兩瓶酒,你敢喝我,信不信我把你的房子給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