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來像一方霸主,傲視四方。
其實日向帝國十大諸侯國,唯殷地最為貧弱。
殷地只有九十平方公里,殷人因此低賤。
而南陽侯更被世人戲稱為“十里鄉侯”。
或許是天不佑殷,殷室血脈也很孱弱。
自從殷立的穿越老爸失蹤之后,南陽侯殷羽臣更是每天都在擔心。
他怕殷室血脈就此中斷,因為殷立天生無脈,沒法修煉,將來繼承爵位,恐怕主弱國疑,難以持久。所以,殷羽臣常常把殷立招到身邊,兜教:“一國之主,應該以德育民,以仁化戾。你只要德仁兼備,就算是個弱主,也能長久。”
可是殷立偏偏不聽,跟卿家貴族子弟相互仇視。
除了這些,他還生性頑劣,常常做些戲弄之事。
這就讓殷羽臣更加揪心了,無仁又頑劣,他日必無好下場。
不過,這種糟糕得不能糟糕的情況直到半年前發生了逆轉。
因為沒法修煉,殷立集怨成疾,變得極度孤僻。
半年前,通靈閣舉辦通靈開脈的考核,殷立出丑出乖,招來卿家貴族學子們的嘲笑。有人說他是個廢物,若不是生在侯府,怕是連做乞丐都不夠資格;也有人拿他跟他父親做比,說他父親能夠轟動帝都,而他只配窩在侯府吃閑飯。
這些背后的閑話殷立聽多了,倒能咬牙承受。
偏偏大司農的千金典星月聽到學子們的嘲笑,走來維護殷立,她說:“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么難聽的話說出來不好,聽我一句勸,這些話以后誰也別再說了。”
這個典星月是考核中唯一通啟八脈的佼佼者。
如果說殷立是個廢物的話,那么她則是天才。
典星月比殷立大一歲,生得文靜高雅,自帶仙氣。
平時她不愛搭理殷立,實際上她對殷立存有憐憫之心。
只不過,典星月的憐憫,深深打擊到了殷立的自尊心。
殷立每次受挫,都會找寄居在殷墟古墓的母親,尋求慰藉。
他母親是個醋壇子,以為丈夫的失蹤跟女人有關,一氣之下搬去了古墓。多年以來,只要兒子受到委屈,她都會好言勸慰,可是這一次她發現兒子眸中帶淚,對修煉執著極深,無論怎么勸也勸不住,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頭。
按理說,殷立天生無脈,命數已定,世上無人可醫。
偏巧了,他那穿越老爸就懂得逆天改命。
在殷立出生那會兒,他父親酒后曾大放狂言:“什么狗屁無脈,小兒的病我能醫好,我一個醫生穿越過來,續經接脈還不是小菜一碟。”
什么醫生!
什么穿越!
當時可沒人聽得懂,都當他說的是酒話。
不過妻子愛子心切,堅定不移相信了他。
此后,夫妻二人擺弄刀具,拿猴子做實驗。
怎奈條件有限,實驗成功的比例始終不高。
后來,夫妻倆一個失蹤,一個移居古墓,此事就不疾而終了。
說到續經接脈,確實兇險,此術需要用刀劃破皮肉,成功則罷,倘若失敗,輕則癱瘓,重則喪命。這也是母親為什么這么多年不給殷立醫治的原因,她怕會有閃失。說起來,也是殷立的痛不欲生觸動了母親,才贏得一場造化。
做母親的,哪肯忍心看著兒子意志消沉,痛苦無助。
那晚她決意一試,居然就將殷立的經脈醫治好了。
這場造化,既是殷立之福,也是殷室之喜。
南陽侯殷羽臣得知喜訊,失聲大呼。
“我殷室中興有望了!”
……
此時,殷立與母親話別,穩著步子下山去了。
回到侯府,吃了點宵夜,他就回了房間,跟往常一樣,他把尸菌磨成碎末,合水調均,然后將黑不溜秋的黑汁涂在右手上,然后盤膝打坐,慢慢吸收。
吸收這些尸菌黑汁,通常需要兩個時辰。
他習慣了,事關天賦,他坐不住也得坐。
夜深時分,忽覺窗外人影晃動,有煞氣。
殷立怔了一下,暗呼:“誰在圍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