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兩人像賊似的沿著墻頭悄無聲息的去遠了。
殷立只覺好生奇怪,典星月平時除了上學,幾乎是大門不邁,這大晚上的沒有道理跟一個男子外出?他想喊住典星月,又怕一年前被人當做偷窺者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又重演一回,干脆沉下心思,掀窗跳出,跟了上去。
他這算是鬼使神差,不想跟,偏又控制不住自己。
典星月與他比鄰而棲十幾年,沒有交情也有感情。
殷立沒看見這事則罷,看見了,總該弄清楚因由。
……
三人,兩個在前一個在后,從巷子口跳下圍墻。
然后穿過大街,趁著夜深無人直奔南陽城城外。
殷立在后面是越跟越奇,覺得典星月深夜里跟隨一個男子悄出就夠蹊蹺了,這會兒居然又遛出城去,這怕是要出事了?幸好典星月和那瘦個子走得不快,殷立提步追上,一把薅住那瘦個兒的胳膊:“你是誰!”
那人沒有停下步子,只扭了扭頭。
殷立與此人目光相接,頓感昏厥。
不過,他昏昏沉沉的使勁甩頭,又立即清醒過來。
這一刻,他瞧得仔細,眼前這名男子皮膚煞白,臉上涂滿符文,眼球漆黑,眼眶還冒著黑煙。殷立出入殷墟古墓已經半年了,死人和活人還分不清楚嗎,這瘦個子分明就是一具尸體,而且還是一具幻尸。
殷立沒有接觸過幻尸,但從典籍里讀過。
這是一種邪術,使用此術的決非善類。
幻尸身上的符文是施術者用血涂畫的。
涂符是為了操控,也是為了蓄養尸氣。
所以,幻尸散發的是腐香尸氣,極煞極毒,可使人產生幻覺。
殷立剛才感到昏厥,就是因為腐香尸氣侵體,才短暫的失去意識。只是碰巧了,殷立沒啥修為,可是最不怕的就是尸氣,任憑那尸氣多煞多毒,都不能傷害他。幸好幻尸受人操控著,不去攻擊它,它也不會攻擊人。
只不過,典星月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她不像殷立有血脈天賦護體,自然容易著道。
此時,典星月被腐香尸氣所侵,喊都喊不醒。
城外不遠是山溝,山溝里有座破廟,依照幻尸奔行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破廟去的。
殷立心想:“那破廟里八成藏著施術的妖人。”
他續經接脈才半年,還沒有修為,如果破廟里藏有妖人,豈不找死。
他一邊想著對策,一邊跟著典星月和幻尸奔跑。
忽然靈光一閃,把右手端在眼前看了看,喜道。
“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我的手專吸尸氣哩。”
當下提步搶到幻尸跟前,啪的一掌拍在尸肩上。
端見得一束白光從他掌心迸散而出,極具吸力。
那幻尸被拍,身形一僵,腳步一頓,兩眼大放煞氣。緊接著,大量的腐香尸氣順著尸體血脈,像一只只蝌蚪似的游入到殷立的掌心。幻尸的尸氣被吸,兩顆眼珠瞬間變白,杵在原地,又重歸死物,沒了動靜。
殷立望著這具死物,大抹額汗,心呼僥幸。
可是幻尸雖然破了,典星月仍然叫喚不醒。
她就那么仙氣裊裊的站著,雙眼空洞無神。
殷立搖了搖典星月:“喂喂,你到底醒不醒!你不會要我背你回城吧?我若把你背回去,你爹還有我爺爺還不得以為我把你怎么了呢,這個黑鍋我可不背。”
一年前鬧出那場誤會之后,連侯府的婢女見了他都躲。
他不怕被爺爺責打,就怕別人說他小小年紀就起色心。
此刻圍著典星月轉圈,琢磨著背還是不背呢?
正當他拿不定主意,破廟那邊人影晃動,好像有人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