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太昌城兵來將往,局勢不穩。
殷立等人留在客棧,沒有輕易外出。
大家身處繁華,龜而不出,難免寂寥。
唐疤趕到遇仙林客棧,正好解了大家的寡淡。
殷立、典星月、宋大中、梅麗娜、班伯尼、班叔尼、龔曹、葉青等十余人應邀來到東城。大家伙看見夜冥堂在烏衣巷扎穩腳跟,人強馬壯的,都好不欽羨。
白羽生早備好酒菜,氣定神閑的候著。
見殷立等人到來,起身相迎,引手大堂上一桌酒菜,說道:“前天晚上白某不自量力,以一敵眾,關鍵時候虧得小世子施展大悲手,白某才能全身而退,今天擺桌酒席請你以及眾位姑娘、小兄弟過來喝杯水酒,就當是白某的一番謝意了。各位,請入座吧。”
殷立也不講究,隨便說了聲客氣,便自入座。
唐疤拍拍手,招來兩名婢女給殷立等人斟酒。
那兩名婢女手上端的酒壺是純金打造,其上鑲嵌著五色寶石,極為扎眼。不僅如此,席面所用的菜盤子以及碗筷都是用金銀玉器加工制作而成的。這桌酒席不論酒菜是好是差,單論這些器皿就價值萬萬金了。
大家伙盯著這些價值不凡的器皿,端杯拿筷不敢下口。
梅麗娜向來貪吃,此時竟忍得住,生怕弄壞了杯碗筷。
班叔尼跟梅麗娜一樣顯胖,食量驚人,此刻也顯矜持。
她們倆都沒敢動,余人就更拘束了,只能望食而解餓。
“白堂主,你隨隨便便擺個席面就是一桌寶貝,叫我們怎好下筷喲,弄壞了我們可賠不起。”殷立拿起筷子,又撂下筷子,搖頭苦笑。雖說他生長在南陽侯府,可像用這等名貴器皿喝酒吃飯,還是頭一回。在他看來,這哪是吃飯,簡直就是鑒寶嘛。
白羽生搖搖手,輕描淡寫說道:“白某設宴請客,向來用的是最干凈的器皿,這些玩意兒看似名貴,實則俗不可耐,它們只是干凈而已,稱不上寶貝,各位只管吃喝,壞了也不打緊,我夜冥堂不在乎這點小玩意。”
梅麗娜嗓門大,接下話茬:“這還是小玩意?白堂主開玩笑的吧。”
“是啊,我家國公爺還沒白堂主有錢呢,您這也算無冕諸侯了吧。”
宋大中這頭也打趣起來,雖說是打趣笑贊,心里卻苦笑連連。
別看他表面上是宋室后裔,身份要比旁人尊貴許多。
其實他和桌上其他宋人沒什么兩樣,都是窮苦出身。
聽白羽生把金銀玉器說成俗不可耐,他只能苦笑。
他自嘲宋室后裔竟連俗不可耐的器皿都遙不可及。
連宋大中都自嘲自嘆了,其余宋人自然震驚之極,金銀玉器誰沒見過,但像這么奢靡的酒席卻從沒吃過,哪怕想也不敢想,是以宋大中的那句“無冕諸侯”四字一出,余人忙點頭應和。
白羽生罷了罷手,豪笑道:“無冕諸侯四字可不能亂說,在這世上有再多的錢也買不來爵位。不過,帝都太昌繁榮美盛,只要有錢,吃喝住行倒也不會比各國諸侯差。哦對了,我夜冥堂新駐東城,正缺人手,各位若是不嫌,可以多來幫忙,白某決不會虧待了你們。”
說完這話,神情一定,裝作想到了什么。
于是輕拍桌面,繼而又朝宋大中說道:“宋兄弟,白某素來喜歡結交青年才俊,趁著今天高興,我看不如這樣,你帶著你這幫弟兄索性就加入我夜冥堂吧,我給你一個副堂主做,日后這東城便交由你打理了,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