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立嚇了一跳,從石凳上站起。
典星月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齊國公派王盟過來跟侯爺詳談的不僅僅是婚約這么簡單,齊國公是想預謀侵吞殷地,他要你入贅齊國,這么一來,等老侯爺這邊……,總之等你繼承爵位之后,我們殷地就要改姓齊了。當時,老侯爺就婉言拒絕了,其實你們倆這樁婚事已經算不得數的,可今晚你又假傳侯爺的旨意,保不齊日后又會生出亂子來。”
“不行,我我我,我可不像娶那病秧子。”
殷立越聽越悚懼,急急忙忙的轉身就走。
典星月一把薅住他:“你想干什么去?”
殷立道:“到齊府再哭一回喪去,我得把這婚事哭沒了才行。”
典星月扯住他不肯放,勸道:“你別沖動,這事……這事恐怕挽回不了了,你到齊府,你哭什么,別沒哭好,又招來更多麻煩。我看還是算了,那齊宛柔也不見得愿意嫁你,要是……要是齊國公真有一天逼婚的話,那你就用你這性子跟他賴,實在賴不過,你就說……你就說你已經……已經成親了,他齊國公總不能甘心讓齊宛柔做小吧。”
殷立擊掌笑道:“嘿,已經成親了?這是好辦法。”
說著說著臉色一僵,雙手抱胸,咬動拇指,偏頭想了想,又搖頭說道:“不對,這法子好是好,可是我身邊連個女的都沒有,我娶誰啊?”
典星月搭理搭理鬢發,輕輕鼻嗯一聲:“怎么沒有。”
殷立仰起頭,故意不看她,一邊想一邊道:“你說小小啊,她才十四歲,太小了點,何況我爹和子媚姑姑的婚事,燕國公都不肯答應,更別說我和她,這不可能。”
典星月有些惱了:“當真沒有了?”
殷立晃頭擺腦:“想不出還有誰。”
“沒有就算了,我回房去了。”
典星月勾頭埋色,心里不知有多酸。
她泄了口仙氣,輕著步子去了走廊。
殷立踮起腳尖望她背影,待她走遠了,方敢悄悄自語:“是啊,你是女的,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姐,我敢拿這事打趣你,我不找死嗎。”說時,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臉,心里記起當年被典星月扇耳光一事。
隔一會兒,感覺好生清冷,他也回房了。
洗漱已畢,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想起典星月剛才的失落,他問自己是不是過了?
相依為命在一起,難免心心相連,情緒相關,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典星月在他心里的位置越來越不可替代。在龐大的都城里,沒有親人,殷立只有看見典星月時,才能抑制思鄉之情。
他發覺,跟典星月相處久了,她并不像以前那般不近人情,好像話也多了,偶爾也能笑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