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星月回身,見他氣喘吁吁,全身冒汗,愕問:“你怎么累成這樣?”
殷立抖著手倒水,邊喝邊道:“都是那酒,還說破鏡,破個屁的境!”
典星月臉泛擔憂之色,又急問:“怎么了?教宗給你喝的酒有問題?”
殷立有氣無力說道:“喝了他的酒,我的經脈都燒傷了,使不出力。”
典星月啊聲驚呼:“壞了,今天武試,你使不出力氣可咋整!”
這話刺耳,一語點醒夢中人,殷立一倏而起:“啊!這這這,這老王八蛋害我!對,他準是害我的,他明明知道今天武試,昨天卻要哄騙我喝酒!怪不得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浴池,原來他是奔我去的,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眼!”
典星月道:“都到節骨眼上了,別說酒了,快想想轍吧。”
殷立定心想了想,問道:“現在距離武試還有多長時間?”
典星月望了望窗外天色:“天剛亮,怕不到一個時辰吧。”
“還好,有時間。”殷立抹干額上汗珠,起身走到床邊,盤腿坐回床上,續道:“你出去吃東西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的調息半個時辰,只要我聚攏來一成力氣,相信闖過這一關也不難了。哼,這回我不求榜首,哪怕武試排到一百名,我也認了,總而言之我不能讓那老王八蛋得逞。”
“好,那你好好打坐,半個時辰后我來叫你。”
典星月暗嘆了一聲,一步一回頭的帶門出去了。
她沒走遠,靜靜的坐在廊椅上,提著心吊著膽。
期間,燕子媚和燕小小過來詢問,她怕子媚姑姑擔心,沒敢說實話,只謊稱殷立在屋里洗澡,將兩人打發走了。而后,又如一尊玉像端坐著不動,愁眉苦臉的數著時間。估摸著半個時辰已過,她敲開殷立的門,見他氣息稍好,這才放下半顆心。
時間緊迫,兩人顧不得吃飯,帶上武器就往國子監趕。
典星月只知道殷立現在是聚力境界,身懷一品原力。
卻不知在這短短半個時辰,他究竟恢復了幾成力氣?
因此一路上細細觀察,發現殷立雖然走的快,但額頭冒汗,呼吸急促,顯然體內空空如也,怕是連一成也沒有恢復。看出端倪,適才放下的半顆心又立時緊張起來。她走路向來習慣性的拱手在肚,步子輕柔快疾,總能帶起一陣仙風;而此刻步伐沉重,放佛仙骨被剔,沒了仙氣,只剩哀傷了。
穿過街道,淌入山路,國子監蒼翠的仙境映入哀傷的眼睛。
她遠遠的瞅了瞅天上的鶴,遠處的湖,白霧中的綠山彩屋。
她渴望留在這里修煉,卻又不得不用告別式的目光去游覽。
隔一會兒,將到山門,她把心一橫,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于是抓住殷立的胳膊,勾頭哀道:“你要是不行,就別去了,比試場上拳腳無眼,你若硬撐,我怕你會有閃失,大不了我陪你打包回家算了。”
殷立扒開她手,佯裝輕松,笑道:“打包回家?開什么玩笑,回去遭人恥笑,這種蠢事,我可不干。再說了,誰說我不行,放心好了,就算有閃失,也頂多受點傷,想死哪有這么容易。走吧,別傻愣著了,你別忘了,我才十六,就算我今天考不上,三年后我還可以重考一次;可你不同,你十七了,這次機會可不能錯失了。”
聽到十七兩個數字,典星月心里別提有多別扭,私下里暗暗的捏掐手指,小聲道:“是啊,我十七歲了,你心里明白就行,以后你能不能別老掛在嘴邊說?”
“好好,以后我不掛嘴邊說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