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池道:“動手么,你攔不住我的。”
殷立道:“那就試試,你師傅傷了老潑猴,你就該留下償命。”
月池扭頭看了看大潑猴,暖玉的臉流露一絲憐意,說道:“好吧,我不跑了,不過我事先聲明,我不走不是因為打不過你,我跟師尊到神殿來,本意是不愿打打殺殺的,現在事情鬧到這一步,我也不想,這只大潑猴是你們國子監的神獸,師尊既然傷了它,那我也應該幫它把傷治好。”
殷立臉上一喜,問:“你有療傷藥?”
月池從腰帶里摸出一支小瓷瓶:“我帶了回陽丹,你把丹藥磨碎,合水攪均,就可以涂在它的傷口上了,用不了一天,它的傷就能愈合。”
“回陽丹怎么用,我還用你教。”
殷立奪下瓷瓶,確定丹藥不差。
于是又把瓷瓶拋給月池,持刀的手在她脖子上緊了一緊,笑道:“我這人很謹慎,我怕你偷襲我,更怕你跑了,我得看著你,上藥的事就麻煩你了,它要是治活了,我就放你走。”
“沒見過像你這樣人,上藥就上藥。”
月池措詞甚惱,但話音卻勝如鶯歌。
她依照殷立的意思,倒出一顆藥丸子拍碎,合水攪拌好了,走到大潑猴身邊,把藥膏涂抹在它的傷口之上。整個過程,極為認真,看上去倒不像是被殷立脅迫,而是本性使然,想真心實意救活大潑猴。
等月池涂好藥膏,殷立將她挾持到一旁坐下。
隔一會兒,大潑猴止了血,神色也稍有恢復。
月池打破沉寂:“它活了,你該放我走了。”
殷立抿嘴壞笑:“不行,委屈你再待半天。”
月池雙目怒瞪:“說好的,你不講信用!”
“隨你怎么說了,反正現在我不能放你,因為你師傅還在上面,我若放你走了,保不齊你就領你師傅過來殺我了,這種蠢事我可不做。不過呢,我這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看在你醫活老潑猴的份上,我就不拿刀挾持你了。”殷立把刀收起,繼而又道:“你最好別耍花樣,我知道你修為很高,可我的《大悲手》也不是吃醋的。”
月池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有理說理,你干嘛嚇唬人,你以為我怕你嗎。”
殷立道:“我是為你著想,你跟我打未必占得了便宜,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你要講道理,我會聽,你要說狠話,我也不會示弱。”月池怒鎖眉頭,但轉瞬間,氣息一衰,臉色又緩和下來:“不過你也是為了自保,算你說的有點道理,我再留會兒。”
這月池生性純良,凡事都喜歡講個理字。
殷立的話不好聽,可在她聽來全在理上。
在道理層面上,月池擅闖神殿,有錯在先。
雖說這是師尊的命令,但有錯也不能不認。
所以,夜來行竊,月池是自覺形穢的,她無心與殷立為敵,只想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傷害一人,不驚動一人。時下,發生這種變故,月池也有些擔心,她擔心自己如果跑了,真不敢保證師尊會不會令她帶路過來殺人?
她不想殺人,既然什么都保證不了,就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