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避開菩提靈骨,淌出神殿大門。
走到廣場上,抬頭瞧望,不由一驚。
原來大潑猴就坐在神殿頂上,它坐高眺望,目光癡呆,跟此前大戰九宮真人的神勇相比,此刻它就像被吸干了神髓,瞬間變得衰老。簡而言之,身形萎靡,孤單冷漠,明明瞧見殷立和月池從神殿里面出來,卻視若無睹。
月池奇道:“怪了,它怎么沒反應呢?”
殷立一貫的毒舌:“要不然我把它喊下來給你一個親切的擁抱。”
月池噗噗樂了兩聲:“你這人說話真逗,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
殷立掃了掃她的夜行衣,搭搭嘴皮,輕笑道:“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國子監的人,你擅闖神殿盜寶,我沒跟你計較就算不錯了,你還想聽好話啊。想聽好話也行,下次換個裝束,我就說給你聽。”
月池眉頭微鎖,愁了起來:“你說的很對,我都討厭我自己了。”
殷立聽她訴愁,不免心頭一軟:“我說笑的,我知道罪不在你。”
兩人說話之時,時刻注意著大潑猴,怕它會有過激的反應。
而大潑猴始終不拿正眼瞧她們,似在賭氣,以報掃興之恨。
雙方心有所思,各有所顧,誰都沒有留意菩提靈骨的動靜。
事實上,菩提靈骨一直懸在神殿門口,它收斂光芒,蓄勢待發,看上去就像一名伺機在側的刺客。就在殷立二人說話、無暇他顧的時候,菩提靈骨突然從半空往下一沉,憑空長出兩條小腿,悄無聲息的往殷立奔來。
由于骨石斂了靈光,奔走在地,根本令人無從察覺。
當骨石像鬼魅似的走到跟前,殷立才覺察到有異。
“什么玩意兒!”
殷立驚詫一聲,慌忙抬腳,可惜晚了一步,菩提靈骨趁勢鉆進了他的腳底。緊跟著,一束光亮順著殷立的經脈,從腳跟直竄而上,直抵鼻梁。那光在殷立的鼻梁間醞釀著,像一團火,燒得殷立痛不欲生。
“啊——!”
殷立捧臉慘叫,倒地打滾。
這突兀之變,把月池嚇傻了,她不知所措,但看到殷立的慘狀,出于本能,撲過來把他攙住了。然而,當她透過殷立的指縫看到一張冒著火焰、燒得紅如火石的臉,立時嚇得又慌忙松手,失聲愕道:“你你,你的臉!”
殷立一邊打滾一邊凄道:“是菩提靈骨,快,快想辦法!”
說著說著,疼痛加劇,慘啊了一聲:“燒……燒死我了!”
……
神殿頂上,大潑猴正居高臨下窺視著廣場。
它也嚇傻了,起初看到殷立倒地打滾,凄厲慘叫,它鼓動嘴巴嗚嗚嗚的吞吐奇聲,表現出極大的好奇感;當看清楚殷立臉上散發的靈光火焰,頓時驚得眼珠欲爆,火冒三丈的從神殿頂上縱跳下來。
月池啊聲驚呼,不及多想,攙起殷立就跑。
可惜還沒跑上兩步,就讓大潑猴撞飛開去。
殷立像脫線的風箏又摔倒在地,疼呼打滾。
大潑猴這回真是起了殺心,它咬牙切齒的圍著殷立轉來兜去,呼吸急促,極盡癲狂,突然緊握雙拳朝殷立砸了下去。但聽嘭響,拳頭砸下,卻讓從殷立體內迸發出來的一團金光震了開去。
乍看下,那金光裹挾著一道人影。
這一下,倒把大潑猴震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