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既是參將之家,也是濟世會的巢穴。
馬寧兒回家時,馬忠正要出門去軍營。
她叫爹稍作留步,將其拽到書房說話。
馬忠得知宋大中已經回國,不由一喜。
當他聽女兒說宋大中只帶了兩個幫手,卻是搖頭做苦,一嘆再嘆。
馬寧兒不解父親之意,問道:“宋大中回國,爹怎么不高興啊?”
馬忠說道:“他只帶了兩個幫手,就敢攪動時局,他這是找死。”
馬寧兒道:“話不能這么說,人家回國的時候,又不知道內情。”
“內情?說得對,說得對。”馬忠偏頭側目,一邊想一邊道:“宋大中在國子監進修不得教宗旨意,他回不了國,難道說教宗已經知道佛陀傳教的內情?這么想來就對了,聽說前幾天太后派來專使勘問過佛事,既然太后都知道了,國子監斷無可能不知。寧兒,爹問你,宋大中的兩個幫手姓甚名誰?”
馬寧兒道:“一個是殷立世子。”
馬忠又問:“哦!那另一個呢?”
馬寧兒道:“另一個,好像是叫司徒將軍,我聽宋大中是這么稱呼他的。”
馬忠點點頭,憂愁之色頓即煙消:“這就對了,前幾天太后派來勘問佛事的專使就姓司徒。照這么看來,宋大中身邊的這個司徒將軍就是太后專使。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宋國就有救了,此人必懷天子密詔,適當的時候,他能攜詔到鄰國借兵借人。”
馬寧兒喜道:“爹想見他們嗎,要不我這就把他們請來。”
馬忠罷罷手:“不,白天人多眼雜,不宜請他們過府,何況爹還要去軍營當值。這樣吧,你令人打掃庭院,備好食材酒料,晚上爹再請他們喝酒。”
……
黃昏時分,天剛剛撒黑。
馬忠派人請宋大中赴宴。
宋大中推脫不得,請司徒浪仁和殷立一同前往。
司徒浪仁要陪護公主,當即請辭;殷立不喜歡應酬,也不愿前往。
宋大中不好硬拽強拉,于是就只能自己一個人跟隨來人去了馬府。
馬忠在內院備了一桌好酒好菜,以防消息泄露,他屏退了所有下人,只叫馬寧兒和巢仕驍作陪。看見宋大中是一個人來的,馬忠略感失望,問:“公子爺的兩個朋友為何沒來?莫非是因老朽未能親赴客棧相請,所以他們怪責老朽無理,不肯赴宴?”
宋大中道:“馬將軍盛情切切,他們苦不能來,又豈有怪責之理。”
馬忠覺察宋大中談吐自如,不由暗暗點頭,問:“此話怎講?”
宋大中道:“今晚酒宴怕是要涉及我宋國內政,殷立世子非我宋國子民,他自然想來而不能來,以免日后為人所詬;司徒將軍領太后懿旨,代天子勘問佛事,此前他滯留廷尉府,許多人都認得他,故也不敢輕易出門,免得給人認出,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馬忠用言語稍作試探,宋大中都解答的體體面面。
他心甚喜,當下不再試探,引手請座,招呼酒食。
宋大中吃完,眼看夜深,于是急急告辭,回到客棧。
隨后,他跟殷立、司徒浪仁喬裝而出,去了南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