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潑猴,別打它了,讓它說。”殷立著令大潑猴收手,大潑猴把鼻青臉腫、滿身血包的諦聽提到殷立身邊。諦聽為求保命,添了添殷立的鞋面,極盡討好。殷立道:“別磨磨蹭蹭,說,到底怎么回事!”
妙音道:“我的生死不用你管,你給我走。”
殷立聽她口音,隱隱察覺一絲不妙的氣息。
從妙音此刻的身體狀態上看,像是受了內傷,但又似乎不像受傷那么簡單,如果僅僅只是受傷,狐唌香汁堪稱有起死回生之妙,任何傷病均可醫治,妙音不可能醫不好自己。換句話說,妙音之狀,必定另有因由。
“一直好好的,這時候你跟我鬧生分。”
殷立奇心和疑心并起,誰也別想打發他。
他是無奇不探,尤其對妙音此刻的狀態。
見諦聽唯唯諾諾的伏在地上不說話,他道:“你是須彌老怪名副其實的狗腿子,壞事可沒少干,想活命就給我說道清楚,怎么,你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了是不是!”
諦聽惶惶恐恐,慘聲道:“我說我說。”
當下簡單的把原因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原來,須彌和妙音很早前就有分歧了。
師徒二人產生分歧正是因為智匙枕骨。
這智匙枕骨原本散落在南海盡頭,萬千年來蟄伏深海,無人知其蹤跡。三年前,須彌佛佬和定光佛佬赴東海龍庭之約,回程路上巧覓尋獲。回到靈鷲仙山靈隱寺,本來是要把所獲之物呈奉佛祖,豈知須彌起了貪念,偷了智匙枕骨,自此銷聲匿跡。
佛祖大怒,從此須彌便成了佛教叛逆。
妙音身為佛門中人,自當領佛祖法旨。
她們師徒的情分其實在那時就已經斷了。
然而須彌盜寶逃逸僅僅不過是前奏而已。
一年前,他忽然現身曼陀山找妙音幫忙。
須彌強吞智匙枕骨,被靈力反噬,一直痛苦不堪。由于當時妙音奉命到宋國傳教,他想利用妙音的傳教之便替自己謀利,妙音當然不肯,師徒二人大戰一場,最后妙音不敵,須彌在她體內種下血印,妙音這才委屈服從,慢慢的讓須彌介入了佛事。
那血印集須彌的一竅精魂和一滴精血所化。
種下血印后,她和須彌的命就連成一體了。
而這世上除了須彌本人,沒有人可以化解。
簡單說,如果須彌死了,妙音也不能獨活。
聽完事情的原因,殷立癡癡呆了好半晌。
其實那天在曼陀山,須彌提到血印時,他就應該警醒。事后,他向妙音刻意詢問過血印,是妙音淡定的態度瞞過了他的法眼。難怪這兩天妙音臉上浮有一層死灰,難怪須彌圓寂前說,貧僧一死,就是你后悔之時。
須彌看準了他的心理,此刻他確實后悔。
如果早一點知道,或者還有補救的余地。
眼下須彌已死,妙音豈不注定將亡?
想到這兒,殷立心田一陣難過,他抓起妙音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說道:“你干嘛不跟我說實話?你想讓我內疚一輩子是么!你挺住,我叫甘導下來幫你續命,我不信世上沒有解法,找佛祖,找教宗,找龍祖,找道祖,總有一個治得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