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典星月生氣,他心里難受,很不舒服。
他緊張典星月,生怕她回家路上遭遇什么。
于是又兜起步子,遠遠跟著,直到典星月進了內城,他才掉頭返回。
……
回到楓亭街時,夜冥堂的弟兄們早已散去。
東興樓門前只剩下幾員官兵勘察兇殺現場。
班叔尼在橋邊等著宋大中,跟他說此事已經告一段落,堂主對他贊許有加,令他回去好好歇息,莫要誤了明早的進修課程。宋大中感到郁悶,這件事告一段落是沒錯,可他們都做了什么,讓一個女人沖鋒陷陣,實在過分。
他們這種做法確有利用之嫌,典星月生氣也是應該的。
身為夜冥堂的一份子,他能說什么呢,只能暗暗吃癟。
他一路心境低迷,回到宅院,關上宅門,哀嘆了口氣。
“宋兄弟。”嘆聲未泯,忽聽有人喊他,尋聲覓去,瞧見墻角黑處蹲著一個黑影。宋大中從低迷中警醒:“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在我家里做什么!”
那人一步一瘸從黑處走出,月光照下,竟是個血人。
“宋兄弟不要緊張,我……我是牧馬秦莊的侍衛。”
“你是大司馬的人!你怎么滿身是血,弄成這樣?”
“大司馬說,你值得信賴,如遇危難,可來投你。”
宋大中點頭:“他救過我,你先忍耐,我去取藥。”
他到里屋取了回陽丹,合水調制,拿來給這人涂抹傷口。此人傷勢頗重,光劍傷就有五處之多。他僅是返還大司馬閻松的救命恩情,這人是怎么受傷的,他不愿問,也不想知道,涂完傷藥,便讓他自行離去。
可那人不走,仍求:“煩勞宋兄弟送我一程。”
宋大中道:“你已經止血了,回去當也不難。”
那人道:“城內的官兵正在尋我,我受傷翻不了城墻。”
宋大中起了疑心:“官兵?難道在東興樓殺人的是你?”
那人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沒錯,那人是我殺的。”
宋大中大怒:“大膽狂徒,你害了我,居然還敢投我!”
那人拱拱手:“宋兄弟息怒。大司馬說,我事成之后,倘若難以脫身,可向你求助,你若肯幫忙,自然最好,假如你起了疑心,可去牧馬秦莊找他問話。”
宋大中疑心不減:“你意思是說,這事跟大司馬有關?”
那人道:“小人不敢瞎攀,你想知道,可以親自問他。”
宋大中運思稍想,此人行兇,挑起夜冥堂和御名樓的矛盾,雖說固然可恨,可畢竟大戰沒有發生,就算把他交給官府,也僅是解解惡氣。倒不如把這兇手送回牧馬秦莊,屆時找大司馬問過明白,問他為何丟來一顆燙手山芋。
注意擬定:“好,我送你回牧馬秦莊。”
當下取來干凈的衣裳,叫這兇手換上。
而后,攙住他,跳墻出院,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