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道:“今天我若修為還在,何至于有此一險,二教宗安忍見弱而不扶,見死而不救?廣寒明白,您老高臥云端,是世外仙人,不理俗務政事。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您是殷立的師尊,廣寒是殷立的家奴,單憑這點也請您指導一二。”
殷立聽到這話,就不肯了:“別亂扯關系。你動不動就殺我,我是你的家奴還差不多。再說了,太后把你給了我,可你一直都不承認你是我的家奴,對不對。其實,我也不想要你,你求二教宗那是你的事,別扯我就行。”
廣寒回頭看著殷立,柔道:“我現在承認,好不好?”
殷立怔了一下,他沒料到一向臉寒似冰、心高氣傲的廣寒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他不信,廣寒雖讓太后貶作女奴,但心卻依然高遠:“好啊,你要是真心的,你就過來給我按摩捶肩,切肉喂食。”
廣寒咬咬嘴唇:“以后吧,二教宗不答應,我不起身。”
殷立捧著一條肉腿,走到樹下,一邊啃食一邊笑道:“二教宗,你趕快答應她吧。廣寒女官什么時候給人捶過肩,喂過食,這么好玩的事,你不想看看?”
“小兔崽子拿話繞我,你當我不知道么,你在幫她說和。”
武乙從樹上跳下,睜著兩只醉醺醺的眼睛瞪了瞪殷立,又看了看廣寒,接著說道:“我說殷立,你想幫她,你自己教她,你跟我找什么事。話說回來,她又不是給我捶肩,給我喂食,這個忙我若幫了,豈不便宜你了。”
廣寒聽他話音,有兜授之意,忙道:“殷立是您的徒弟,廣寒服侍您是天經地義的事,您就是不肯教我功法,我也樂意伺候您,您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就是。”
武乙撫動白須:“老頭子我有手有腳,從來不用人伺候,我不過一試耳。我瞧你啊,性子變了就對,一味剛強可不適合你現在的處境,你連活都活不下去,誰看見不糟心。我問你,此前你修為幾品?”
廣寒答:“一品牧星境。”
“這么說,你牧星在天?”
“沒錯,可我感應不到。”
“感應命星需要三品大乘之氣力,你體氣內勁全沒了,當然感應不到。不過好在你牧星在天,想恢復從前的功力其實也不難。至于牧星嘛,乃近天取力之道,你只需感應命星,從命星取力,不出一年便可恢復如初。廣寒,國子監有國子監的規矩,非在屆學生不可授法,否則天下人這么多,倘若人人都來求法,老頭子我豈不忙死。所以,我只能教你方法,卻不能教你功法,你就依照方法修煉吧。”
廣寒大喜,同時苦惱:“多謝二教宗教我,可……可怎樣感應命星?”
武乙輕拍殷立的腦袋:“讓他幫你,他氣力充沛,可幫你感應命星。”
殷立禁不住打個冷戰:“老頭子,你出招防不勝防啊,這忙我不幫。”
武乙臉一沉:“許你出招,就不許我出招了。你想幫她,自己又不想出力,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何況幫她不過舉手之勞,你每天打坐睡覺的時候,你那氣啊順便往她體內走走,這事不就結了。話說回來,你不幫她,誰幫她,多好看的丫頭,你舍得讓她跟別人同床共枕嗎,像話嗎你。”
殷立縮著頭,慫成了軟蛋:“什么!要同床共枕啊?”
武乙見他慫樣,哈哈大笑:“同床共枕好,好得很。你剛拿話繞我,說什么來著,什么捶肩喂食這都不好玩,為師等著看你們的好戲,說不定一年兩年生個小奴仆出來,那才叫好玩哩。殷室世子生了個不能抬籍的小奴仆,可笑,真是可笑,哈哈哈……。”
剛才還世外仙人,此時大笑,又是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