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九和老楊頭也道:“奶奶的,還真是!”
“是嗎?”趙夕指投目詩文,把沒一句的頭一個字連起來念了念:“爾、等、丟、人。老鴇子,我看你是屎殼郎打哈欠,好一張臭嘴!罵人你還咬文嚼字,你什么意思!”
老鴇子苦聲道:“爺,我哪敢罵你們啊。”
眼看趙夕指鼓起眼珠,揚手作勢要打人。
老鴇子抱頭呼救:“隔壁的客官救命啊!”
老金伸手索要:“不想挨打,給爺退錢!”
老鴇子哆哆嗦嗦的把手伸進口袋里掏錢。
這時門口人影一晃,大潑猴蹦扎了進來。
緊接著,殷立也面帶猙笑的現身出來。趙夕指、老金、賊九、老楊頭從凳子上齊齊站起,極不自在的干笑著。殷立先沒搭理他們四個,他薅住老鴇子討錢的手,說道:“花出去的錢,哪有退還的道理。紅牌留下,你先出去。”
老鴇子大喜,朝他們五人哈哈腰,出去了。
老金心里一急,喊:“別,別走,我的錢!”
殷立把教令往桌上一拍:“喊什么喊,你想吃霸王餐么。錢花了就花了,哪能還往回討。這不,四個紅牌不是還在這里嗎。要不然你們揭開面罩看看。”
趙夕指四人盯著教令,臉頰抽搐,面面相覷。
老金、賊九、老楊頭仗著年歲大,倚老賣老。
他們三個把頭偏一旁,雙手抱胸,哼聲不止。
趙夕指打圓場:“殷立,別動不動就拿教令嚇唬人,這樣不好。再說,你來便來吧,你還躲在隔壁給我們整這么一出。那個‘爾等丟人’是你寫的吧?”
殷立往桌邊一坐:“是啊,你們有意見嗎?”
老金搖頭晃腦:“丟人?我們哪里丟人了!”
殷立心里暗笑,說道:“我們到這里來是辦正事的,你們倒好,剛到沙郡,你們就逛窯子,太昌的窯子你們還沒逛夠嗎,你們丟人都丟到十萬八千里地了。”
這話措辭忒狠,說的連趙夕指都自覺慚愧了。
可老金、賊九、老楊頭竟不知羞,全沒臉皮。
老楊頭道:“咱們是老光棍逛窯子,不丟人。”
老金隨身應和:“老子不認識丟人這兩個字。”
賊九點頭也道:“他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他們三人對逛窯子的執著態度,看得趙夕指倒吸一口涼氣,這三個老家伙臉皮也忒厚了吧。趙夕指是在吃花蜜長大的,逛窯子是出了名的,沒想到眼前三個老家伙居然比他還狠,簡直是萬花叢里的急先鋒。趙夕指雖說有此感觸,但心里不免一喜,不管怎么說,三個老家伙很對他的胃口:“是啊殷立,咱們啥也沒干,就喝喝花酒,這怎么能說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