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淋一走,原本老老實實站著的三人忽然倒下來躺在武道場的地板上,有氣無力的哼哼。
商白藏左右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趙紅漁身上:
“怎么辦?下午還去么?”
“去?”趙紅漁無力的揮手,“除非你晚飯也不想吃了。”
“真不去?馬上十五號了,肅清不完又要被扣錢……”
“我知道,”趙紅漁打斷商白藏的話,一臉的煩悶,“那還能怎么辦?自從館主受傷住院,道場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人,想完成肅清本來就不太可能,阿清姐還不想讓我們冒險進入二級防線,太難了,太難了。”
“唉?不是有新人么?”
商白藏忽然看向夏衡。
“阿清姐只說不讓我們去肅清,沒提到他吧?”
趙紅漁眼前一亮:
“好像沒說。”
原本有氣無力的三人忽然齊刷刷的起身,圍住夏衡。
“夏衡?是吧?”
趙紅漁一臉親切的笑著,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夏衡。
“……呃……你……你們好。”
夏衡本能的想往后退一步,卻已經退無可退。
“不要緊張,”趙紅漁笑得愈發親近,他一邊安慰夏衡,一邊給旁邊兩人打眼色,“既然你加入了花火,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剛來還沒怎么逛逛吧?我們帶你去溜溜彎看看風景?”
夏衡剛想擺手拒絕,兩側的商白藏和唐缺卻忽然出手,一左一右架住夏衡的胳膊,猛的向武道場外沖去。
“哎哎哎哎哎!”
夏衡感覺到雙腳完全懸空,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怪叫間四人已經走出外面的庭院。
庭院外的金屬柵欄旁,趙紅漁探出頭左右掃了掃:
“阿清姐走了,我們先去荊棘林找徐山大哥。”
兩大護法般的商白藏和唐缺點點頭。
幾人沿著紅磚大街向佘山的方向跑去。
“我說,你們能把我放下來么?我可以自己走!”
夏衡大喊。
“到了荊棘林就放你下來,放輕松,很快的。”
趙紅漁一邊抱著橫刀疾跑,一邊回頭看著夏衡笑笑。
夏衡頓時覺得一陣無奈,原本奮力掙扎的身體也平息下來。
倒不是他想被架著走,只是商白藏和唐缺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但夏衡能感覺到有隱隱的風壓在他們身邊的空氣里凝聚,他們動用了武人的原炁,手上的力氣大的驚人,夏衡在他們手上想必不比一只雞強壯多少。
跑了一會兒,前面闊邃的灌木叢林漸漸多了起來,趙紅漁帶著幾人扎進其中一條崎嶇蜿蜒的小道,橫刀隔著鐵質的刀鞘劈砍著錯雜的枝干,發出陣陣木裂之聲。
這種聲音直到他們跳過一條不知名的山溪、跑進一片昏暝的林間才漸漸消隱下來。
這是個陰暗原始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散發出潮濕和**的氣味兒,樹林由披戴深綠色松針的黑松、成排的褐黃色青桐樹以及蒼老的柞木組成,黑色樹干在這里相互擠攘,繁郁的枝葉交織在頭頂濃密的幾乎透不進光,樹木粗壯的根節在腳下的泥土里有力的交錯,黝黑的皮膚甚至突出地表。
林間一片深沉寂靜,耳邊只有山溪流淌、樹葉飄轉以及一聲聲有節奏的悶響回蕩。
夏衡被兩人放下來,一直空懸的雙腳終于落地,踩在叢生的、厚厚一層的藍白色荊條上。
“到了。”
趙紅漁在前面說。
這里就是被他們稱作荊棘林的地方。
夏衡循著耳邊一道道有節奏的悶響,望向荊棘林中央的一塊空地。
那是有人在林間硬生生開辟出來的一塊地方,荊棘被斬開,樹木被鋸斷移走,木樁上露出深深淺淺的年輪。
一束陽光從頭頂的縫隙艱難穿過落下,形成林間唯一一道明亮。
在那道光束里,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背對他們,赤·膊上身,只穿一件及膝的寬松短褲,雙手手臂、兩截小腿上纏繞有磨損嚴重、顏色枯黃的繃帶,一腳一腳的踢向面前的假人。
恐怖的肌肉依附在男人的骨骼上,隨著每一次踢擊躍動,淋漓的汗從那些熱氣蒸騰的肌肉上滑落。
從背影看,渾如一尊鐵鑄的武士。
砰!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