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神殿內。
林初翹著二郎腿，毫無神祇形象地靠坐在神座上，陰影下眼眸里有著好奇和疑惑。
在他面前的半空中，正漂浮著一團等人高的淡淡猩紅色霧氣，這猩紅色的霧氣不斷翻騰涌動著，其中隱隱可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在瘋狂地咆哮掙扎一般，卻根本無法掙脫夢境力量的束縛。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污染嗎？”
林初打量著這團猩紅色的霧氣，作為夢境的主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種種負面情緒和一絲微弱的意識。
是的，這是意識，所以才會夢境捕捉到它的存在。
只是這團猩紅色霧氣中的意識，和正常人的意識不太一樣，它過于單一，并沒有正常人那般復雜。
它之前似乎是潛伏在黎成海的意識內，直到黎成海念誦精神咒語，它才顯露出來。
“這玩意會產生譫妄幻覺？讓人失去自我，墮落為邪神使徒？”
林初注視著霧氣中的影子，指尖輕輕敲擊著神座的扶手，靜靜地思索起來。
“如果這玩意能夠讓人失去自我，墮落為邪神使徒，那恐怕是人格……或者說意識上的變化吧……”
“有點像是被副人格吞噬的狀況。”
“修習精神咒語的同時，也會因為感知到某些存在，被這猩紅色霧氣侵蝕，逐漸形成‘邪神人格’，侵蝕的時間越長，邪神人格就越強大，漸漸將自我人格吞噬，只剩下遵從于邪神的人格……”
“如果是這樣想，倒是能夠說得通了。”
林初微微瞇起眼睛，“莫非這就是希望聯盟剿滅宗教的理由？不過……如果只是這個原因的話，感覺也不至于，這百年來，恐怕都不知道誕生多少邪神使徒了，恐怕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他思忖了半晌，忽然露出一絲笑意：
“這就是導致宗教成員無法修習到更高層次的罪魁禍首嗎？”
“如果只是這個原因的話，我的夢境能力正好克制這所謂的精神污染，完全可以讓宗教成員無所顧忌的修習啊……”
從他的了解來看，如今的宗教成員之所以成就有限，比古神紀元差得多，最關鍵的原因就是精神污染！
就用英靈圣殿為例，黎成海和碧洛斯這兩人都是這樣，因為懼怕精神污染，不想失去自我，所以一直不敢修習精神咒語，精神力無法進步，英靈的實力才停留在‘職業級高段’。
只是黎成海的情況更嚴重，已經到了隨時有可能失去自我的程度，也即是所謂的墮落邊緣。
但現在，林初已經將潛伏在黎成海意識深處的‘邪神意識’抽了出來！
而黎成海的精神污染也因此消除了，重新恢復了正常，再也不用擔心失去自我，化身邪神使徒了！
哪怕黎成海再修習精神咒語，再次被污染，只要來林初的夢境中引出邪神意識，林初就能再次清除掉他的精神污染！
在他的面前，宗教成員最大的困擾，已迎刃而解。
“很好。”
林初露出一絲笑意，“只憑一個神的身份來指使信徒，還有點不靠譜，但現在有了實打實的利益驅使，就算我不是真神，對他們來說，也和真神沒什么區別了。”
他抬頭看向半空中那團淡淡的猩紅色霧氣，該處理這團邪神意識了。
“破滅吧。”
林初心念一動。
這團猩紅色霧氣之中的人影頓時無聲無息的湮滅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在夢境世界，他作為主人，就是無敵的。
不過，這團猩紅色的霧氣并沒有因此而消失，依然飄蕩在半空中，只是不再翻涌掙扎，變得安靜了很多。
林初注視著猩紅色霧氣，正欲讓它也消失時，心中卻是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沖動。
吸收它！
吸收了它！
林初深吸一口氣，盡力克制著這種沖動，心中有些狐疑：
“我怎么會有這種感覺？我能吸收它嗎？萬一……我也失去自我，變成邪神使徒該怎么辦？”
他猶豫了半晌，并沒有遵從心的意愿，還是決定試試。
當即控制那團猩紅色霧氣，從其中分裂出了指甲蓋那么大一點，對于近乎一人高的霧氣團來說，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淡薄到幾乎看不出來。
如果只是這么一點，哪怕真的有精神污染，他也一定能抗住。
“過來吧你。”
林初念頭一動，那指甲蓋大一點的猩紅色霧氣，近乎看不出來的分量，便向他飄蕩了過來。
他緩緩抬起手，讓指尖觸碰到了這點猩紅色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