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龍嶺,地下墓窟。
一片昏暗之中,忽然響起泥土翻滾的沙沙聲。
泥土砂石聚攏而起,開始凝實,變幻,泥為身,石為甲,水為血,細菌為腦,記憶為樞,萬物歸流。
黑暗里仿佛出現漩渦,無形的靈能瘋狂流轉,為數十個新生軀殼注入能量,直至他們雙眼閃爍猩紅的亮光。
“日安,狂四郎,我在時間長河里看見有戰友被地魔打哭了,真是可憐。”
剛剛蘇醒的壬生狂四郎微微一怔,旋即雙眼紅光熾熱,仿佛都要瞪爆——
他萬萬沒想到,現世12處成功定位的埋骨地,所降臨的12位前鋒指揮官里,居然會有這個吊人在。
3648名埋骨先鋒,只有12名成功到達埋骨地。而在這12個埋骨地里,他和這個吊人居然距離最近,以至于他轉移埋骨地的時候,直接就傳送到這吊人的埋骨地里!
“暗懼,我沒有……哭!”
壬生狂四郎拔刀一斬,浩瀚血氣淹沒了大墓室,剎那間照亮了隱藏在墓室里的天魔軍隊——
他們穿著漆黑發亮的全覆蓋騎士鎧,雙手握持雙手巨劍佇立兩側,鎧甲和巨劍上都有不規則的符文,仔細一看,甚至能看見符文在微不可查地流動。
而墓室棺材之上,坐著一個只有嘴巴露出的人。他的頭部自鼻梁就完全被深藍頭盔覆蓋,甚至連眼睛的孔位都沒有,他全身除去關節位和關鍵部位被鎧甲覆蓋,其他地方身無寸縷,露出滿是深藍符文的**之軀。
他就是此處埋骨地的先鋒指揮官,暗懼。
壬生狂四郎與他相識多年,依然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從母語上知道他是玄國中原人。像暗懼這樣的人,在圣域里非常多:拋棄過去,重新開始,順便為自己取一個響當當的名號。
面對壬生狂四郎的滔天血斬,暗懼不閃不避,任由血氣落下。然而血氣穿過暗懼的身體,他屁股下的棺材都被一刀兩半,但暗懼卻絲毫無損。
暗懼笑道:“我只是說有人被打哭,又不是說你。”
壬生狂四郎怒吼:“誰被打哭我還不知道……嗎?”
話一出口,壬生狂四郎就感覺哪里不對,但他也沒興趣細想,平舉大太刀,讓刀鋒上血湮沸騰如火!
反正,凡是自己感覺不對勁的對話,都可以當做他在罵我!
“狂四郎,停下。”暗懼淡淡說道:“破壞了圣人計劃,你擔當得起?”
聽到這句話,壬生狂四郎頓時偃旗息鼓。他恨恨看了一眼暗懼,用繃帶將大太刀綁好。
“你為何不用刀鞘?”
“沒有適合浮舟的……刀鞘。”
“那你直接裸著便是,又不會生銹。”
“我未來還會有……許多刀,但浮舟只有我……這個主人,我要好好……愛惜她。”壬生狂四郎很認真地綁好大太刀,保證繃帶間距一致:“尊重,愛惜,是刀客的……責任。”
“噗。”
“你笑……什么?”
“我想起高興的事。”
“什么高興……的事?”
“不提了。”暗懼扔出一個東西:“接著。”
壬生狂四郎本能地想拔刀斬,但繃帶綁的好麻煩,他想了想還是直接伸手接住,發現是一臺長方形的機器。他花了三秒鐘辨認,就認出來了:“這是……手機?”
暗懼說道:“是手機,只是跟培訓課上說得不一樣,地魔不再使用翻蓋手機和鍵盤手機,而是使用這種全面屏智能手機,功能非常豐富,而且幾乎人手一個。你拿去玩玩,多了解人類社會的變化,認識現在人類的厚顏無恥,下次可別被打哭了。”
壬生狂四郎皺眉:“手機有什么……好玩的?可笑。”
他一邊說一邊摸索,很快就點亮手機,成為漆黑的墓室里的明燈。
暗懼悄無聲息走到他身邊,指著屏幕里的一個APP:“譬如這個游戲,是一個5V5的對抗游戲,里面的角色充滿人類對超凡能力的想象,你可以嘗試一下,說不定能有所收益。”
“這是一個聯網游戲,你想玩的話,要去第三墓室的東北角落,你站在那里才會有聯網信號。”
“如果沒電了,去第二墓室,那里有一排插座。”
暗懼簡單利落地說出各種注意事項,令壬生狂四郎頗為驚奇:“這個古墓里還有……插座和信號?而且你還找到手機?”
暗懼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