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啊,你也太謙虛了!咱也算五六年的同事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們兩口子跟護衛隊長關系那么鐵!以前咱關系處的也挺好,以后你可要多關照關照!”
車間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又瘦又高,稀少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平時嚴肅的臉上此時掛著熱情笑容,帶著她往行政樓走。
牧秋雪含笑回應,心里卻是嘀咕著,在這兒上了快六年的班,見到你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哪有什么關系處的好不好?
一路辛苦應付著對方突如其來的熱情,幸好路程并不遠,她很快就被帶到廠長辦公室。
“哎呀呀,牧同志你好你好!”留著大背頭體型排場的廠長笑得滿面紅光,見她進門熱情的握握手將牧秋雪讓到沙發上。
這還是她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坐在傳說中的真皮沙發上。
真軟真舒服啊……
感覺像坐在棉花團上!
當然了,牧秋雪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感覺。因為棉花屬于農作物,并非工業區特產,普通工人是沒機會見到新鮮柔軟棉花團的。
宿舍睡的床板上鋪的是稻草褥,看起來厚其實并不舒服,硬巴巴的偶爾還硌得慌。
蓋的棉被是廠里發的,一點都不柔軟。
聽說里面所謂的棉絮其實是其他區回收的舊衣服打碎制成的。
也有人花錢買商店賣的棉被褥子,摸著就很舒服,但價格實在是高昂,她舍不得買。
廠長辦公室又大又亮堂,墻面又白又光滑,布置的好多東西自己都沒見過。就連端來的水,都比工廠供應的好喝。
沒有一丁點水垢,也沒有沒燒開溫吞水那股味兒。
水杯都那么晶瑩剔透,配上一杯甜滋滋的水,光看看都是種享受。
牧秋雪第一次從感官到待遇受到這么大的沖擊,以至于神情有些恍惚。廠長說了些什么,自己只是本能地下意識附和,直到都走出行政樓了,她還沒緩過勁兒來。
發現自己跟著護衛隊員往工廠外走,牧秋雪懵懵的問道:“那個……咱們去哪里呀?”
“當然是帶您回臨時住所。”護衛隊員臉上掛著和煦微笑禮貌回道:“剛才你們廠長說您這些年兢兢業業工作,也該升升職了,就把您的工作調成車間副主任。
目前只負責對外業務。
但是工廠對外業務半年才有一次,所以您現在不需要坐班,每天到工廠簽到就行了。
說實話,廠長反應還真快。
早上聽到消息,一上班立馬就想到了對策,給您一個閑職掛著名。
估計過不了幾天,您的職位還能往上挪。
他們這些開工廠的跟城市那邊多少有點關系,需要打點的事兒也多。能攀上您兒子的高枝,每年各種檢查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要是您兒子再給點面子,替他們說幾句話,每年的銷售訂單就不用愁了。”
牧秋雪微微一怔,有些著急道:“我真是沒腦子!
怎么就答應了工作調動呢?
哎呀,這不是給小牧添亂嘛!
他還沒正式入職,就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捆綁,到時候肯定很被動。不行,我得找廠長去,我還是老老實實上班去比較好……”
“蘇夫人,您不用這么緊張。”護衛隊員勸阻道:“現在以您的身份,就算回到原崗位去工作,他們也不敢收啊。要我說,您就安心的接受調動,反正工作調遣令用不了幾天就能到位。
您不想無功受祿,大不了這個月工資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