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春行走在大地之上,他每前進一步,地面都自然凝結出一層凡物所難以窺視的褐色光輝。
那是位面所予以的反饋,使他能自然地行走于世上。
當然,如果到了其他的位面,易春就不太可能會獲得這種便利了。
好在,如果他之后的計劃成功了,他就無需再為此類的問題煩惱了。
因為,他將無法再以真實的軀體進入其他位面。
就像你不能將一個實心玻璃球,塞進另外一個實心玻璃球里面。
哪怕,前者可以通過某些特殊的手段,來壓縮到能夠足以通過后者那些微小空氣孔洞的程度。
可那種壓縮,不會導致能量消失。
它只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所以,強行進入,只會導致后者瞬間被其洞穿。
又或者,在能量的過度溢出后,上演一場精彩絕倫的“藝術”。
而到了這種地步,勉強能夠到達易春所設想的未來。
匯聚位面之力于己身,以宏偉之軀遨游于浩瀚星海之間。
不受空間約束,不受信仰管制。
無拘無束,乃至于此。
這是何等的自由與浪漫!
易春緩緩舒展著軀體,他期待著這樣的未來。
這,才是他所要追逐的自由。
而并非局限于當下,局限于有限空間之內的相對自由。
或許是由于體型變得更大了,能夠承載的東西變得更多。
易春能夠聽見的呼喚聲,也愈發顯得繁雜。
有信仰玄鳥者的祈禱,有追逐慈父者的念叨。
有恐懼的低喃,有畏懼的呼喚。
這是信仰的基石,即:智慧生命的注視。
但于易春而言,只是熙熙攘攘的眾生之音罷了。
他沒有切斷這些聯系。
一是,他確實需要一些這樣的存在,以滿足某些操作的條件。
二是,易春偶然也會從這些聲音中,聽到某些真切的渴望。
那是受困于平凡者的呼喚,亦是他于眾生的悲憫。
易春很少會干涉自然的運轉、王國的傾覆。
比起這些,他更愿意為那些渴求的靈魂帶來救贖的希望。
凡人總是如此,如他那時年幼,郁郁不得。
因此予以點滴,一報還一報。
更何況,見證他們從弱小到強大,從庸碌到偉大,展現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
如此循環往復,他亦有所得,故而樂此不疲。
易春感知著自己此刻的狀態。
這樣的體型,勉強足夠他進行最為初步的嘗試了。
畢竟,這只是基礎體型。
隨后,他嘗試鎖定自己體內一個最小組成粒子。
然后,斡旋造化之力涌入其中。
它化為了一個鮫人的模樣:
“我,四海女王,在今天,宣布四海歸一!”
她用王者所獨有的氣勢,高聲呼喚著。
而下一瞬間,她又被變化成了一個極小的粒子。
只是前者是真實轉化,而后者則是形態上的糾纏。
可以這樣去理解:真實存在的時間線,在易春的身上自然地分成了兩條支流。
它們中的一條,與真實的時間線相吻合。
而在這里,這個粒子呈現出它所它經過變化后的最為原初的模樣。
即:易春體內一個最小的組成粒子。
而在另外一條,與其并行,且永遠不會交織的時間線中。
它所具備的真實形態,是一個由易春從自己的自然法術書的故事中生成的、全新的智慧生命。
她是易春的一部分,它亦是易春的一部分。
它們有機結合,在時間線上各自穿梭,則組成易春最為真實的形態。
信徒?
不,易春只是覺得全然是一片死寂物質的“位面”會頗為無趣了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一本活化了的“傳說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