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原心能窺見更遠處些密密麻麻的、正虎視眈眈注視著他的英靈們。
恐怕,他就不會覺得有此時的陽光有多么明媚了。
麥迪瑞-姿德聞聲笑了笑。
眉間的歡快,令不遠處某位老父親的凝視溫度更低了些許。
倒是世界樹下,某只橘貓的尾巴搖得更為歡快了。
原心是一個人類老師,他在一所人類文明的山區小學教書。
如果沒有那次意外的祭祀,算算時間,他這個時候應該在準備教案。
當然,再過一會兒,等身上的傷痛不再那般劇烈之后,他還是得回去準備教案。
原心沒正兒八經學過樂器。
在此之前,無論是鋼琴或者小提琴之類,他都聽不出什么味來。
倒是進了大山以后,極為匱乏的娛樂活動,讓原心跟著學校旁邊的老頭學了一手嗩吶。
那老頭在民間接著“道士”的活兒。
旁的地方,原心不大清楚。
但在他任教的那塊地方,“道士”的活兒并不是從道觀里請的,而是一些村民偶然的兼職。
當然,那也是有傳承的。
大抵就是有人愿意做,拿了些山貨找上師傅學了章程,再跟著些時日,慢慢的也就會了。
按照老頭的說法,要不是看原心是老師,搶不了他的活兒。
教嗩吶,還得交學費呢!
原心對此只是笑了笑,沒有分辨。
偶然饞的時候,有借老頭的鍋來打打牙祭。
他自己是沒開火的,主要是山里灌氣不大方便,他又舍不下面子找人家的摩托車幫忙。
畢竟山路險峻,摩托車載人載貨都是有很大安全隱患的。
但全然禁止也是不成——光憑班車的話,有些地方還得走上好幾十里的山路。
在山里,原心真正看到了所謂的“民生疾苦”。
也讓他堅定了在山里任教的決心。
這自是不必與他人多說的東西……
說到嗩吶,也是麥迪瑞-姿德與原心認識的原因。
一次偶然的機會,原心被牽引入夢。
說起來,他倒是沒有許諸如:獲得翻江倒海般力量之類的離譜愿望。
只是期許自己能更加強壯些,這樣很多瑣碎的力氣活就能自己做了。
總是勞煩別人,也是不大好的。
當然,不為人知的內心想法,也有某些更為實際的:
至少,能夠讓自己不必懼怕那些山民散養的、到處溜圈的土狗……
于是,在一個晚上,原心見識到了來自長者的垂愛。
一個限定的、精英級別的獸人,專門對口訓練他。
這讓在山里艱苦的條件都堅持下來的原心,知曉了自身的意志其實是存在缺口的……
遺憾的是,長者的贈予從未有收回的時候。
于是,一次又一次,原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
但訓練的痛苦,仍然沒有減弱的跡象。
而訓練之后,原心總是會在安諾德的夢境世界尋一處安靜的角落。
讓自己的身體和心神恢復平靜。
以免回歸時過于激烈的動靜,驚擾了留宿的學生。
有一天,偶然發現自己能夠在夢境世界取出現實中物品的原心將自己的嗩吶拿了出來。
恰逢麥迪瑞-姿德經過。
對于嗩吶這種老師告誡過她的樂器,麥迪瑞-姿德一直頗為好奇。
于是,她停駐了下來。
故事,就這樣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