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人一貓對立而坐。
“你的意思是說:你其實是從未來過來的?”
苗醒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他有些摸不清對面那只貓的想法。
當然,就貓這種神奇的生物而言。
無論對方是否能夠說話,他向來是摸不太清楚的……
果然,在苗醒表明了自己仍然沒有弄清楚之后,對面的眼神變得熟悉且親切起來。
“不。”
橘貓緩緩搖了搖頭,它抬起頭凝視著頭頂遼闊的夜空。
在幽暗的環境下,變得無比圓潤的瞳孔折射出些許深邃的色彩。
“在真實的世界中,沒有你所理解的未來……”
橘貓如是說道。
苗醒覺得對方應該是只南方貓。
雖然乍一聽,說的是字正腔圓。
但細細品來,能夠察覺到非常細微的口音。
作為一個曾經的專業也算是趕赴時代新興浪潮——配音的大學生,苗醒在這方面的天賦頗為獨到。
這一點整個動物救助站的動物們可以證明:
苗醒經常因為模仿某些意味不明的叫聲,而引來對方的狂怒。
這也算是苗醒與對方交流的一種辦法,至少能夠知道對方是否再恐嚇或者咒罵自己……
也算是一種自娛自樂?
“那么,我其實是……處于過去”
苗醒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糾結。
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在高等數學面前的遭遇。
而按照原本的預期,他以為會得到某些神功秘籍之類的。
顯然,他有些想岔了……
“是,也不是,我的時間,或者其他的時間對你而言都沒有意義。”
“只有自己所接觸的時間,也就是當下,才是重要的。”
橘貓不置可否地說道。
苗醒的臉上再次化為某張痛苦面具,他覺得這玩意兒是一個哲學問題……
而眾所周知的是,他在大學的哲學向來沒有超過61分。
“我記得之前你說:你要死了?”
苗醒覺得自己需要將話題拉回來,他認識到自己之前腦子一抽嘗試詢問對方出處的錯誤性了。
當然話一出口,苗醒頓時覺得有些不妥。
但凡活著的東西,沒有誰希望自己死了的。
哪怕是那些高呼著死亡并不可怕,也真正做到了無視生死的。
在最后彌留的時間里,他們大概也對此有所不喜的。
這是生命的本能,唯有極少數意志純粹的存在才能超越它。
并在人類漫長而深遠的歷史中,留下宛如燙金般刺眼的名諱。
“是的,我只是一縷凡性所化的軀殼。”
“如今,我的時間到了……”
橘貓緩緩說道,語氣平靜而悠長,倒是有些許村口老大爺的氣勢。
苗醒張了張嘴,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討喜的話兒。
但臨到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
一切喜慶的色彩,在最終的死亡面前,都化為了黯淡了色彩。
就像那嫣紅的花圈,也會帶著某些肅穆的、令人壓抑的成分。
“我給你留了一些東西。”
橘貓忽然說道。
苗醒不能否認自己心頭的激切,那是一種對于未知和神秘的渴望。
“我把它留在了昨天,就在我常睡的那個矮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