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痕跡上來看,他們二人應該沖了出去。只是再往后的行蹤,有人刻意抹去了。”
廣益侯雙眼炯炯。
“另外,你讓我去宋忠老家查探的事情,也有點眉目。家中倒是沒多什么礙眼的財物,多的也大多只是平時做管家貪墨的東西,若是如你所料,應當也是受人所迫。”
“師弟呀師弟,快五十歲的人了,怎么還是把一切都想的那么好?就不能是宋忠這小子本身起了二心?又或者只是他自己貪圖錢財美色犯下的罪過?”
“哼,你的想法,可比我天真。”
“天真嗎?”廣益侯指指你我:“人總有**,有了**就有所圖謀,各人所圖不同,卻又人人都想插一手,那么多的手伸到一個水缸里,自然就會把水攪和得越來越渾濁。水一混,就誰也看不清了。但是,無論這水怎么渾,水中的魚線渾不了,只要知道他們圖謀什么,再分別順著魚線去捉,線那頭的魚就跑不了。”
“你覺得這些人是圖謀什么?”
“可圖謀的太多了,錦衣衛與另一位侯爺圖謀的是我的丹書鐵卷,也是皇帝面前的大功一件。”廣益侯順手點了點外頭長安街:“這幾位,有些頭腦的,圖謀的是我的這些個家業。沒頭腦的,只是看不得別人好。”
廣益侯轉身對著南方遙遙一拜:“我那義兄也許在圖謀我的腦袋。”看著府中各處:“唯獨我最不想猜測的,就是這里頭的人啊。一座侯府,抵得上半個江湖。人心,太亂。”
“所以你做的最蠢的一件就是把跟你起家的老兄弟全部遣散,如今才會什么破事都只能派遣我去,要是五毒書生他們幾個在,老早就把這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了,哪會跟你一樣,只知道把水攪渾了,還跟我說什么水淺王八多,水渾魚好捉。”
廣益侯略顯驚奇的看了看自家師弟,這真是當年拖著鼻涕跟在自己身后還要經常被自己騙走饅頭的那個人嗎?!
“師弟,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你的頭發,沒白掉。”
劍無爭一聲冷哼,隨即又帶著點不甘愿道:“周先生告訴我的。”
“原來是周魚,可惜了,當初要不是他出生官宦,也不至于至今還在我府里做個管家。”廣益侯拍了拍屁股動了動腰:“去吧,能查探到多少是多少。至于說寶蟾,呵,不是還有丹書鐵卷嘛。”
“舍得?”
“兒子我更舍不得,年紀大了,也累了。實在是不想再去勾心斗角了,我不把鐵卷交上去,京城里那位也睡不安穩。交上去,我們都能睡點好覺。再說了,我伸長了脖子讓他砍,他反倒不好下手。”
“確認是京城的人?”
“不確定,走一步看一步吧,為了一張不知道有沒有作用的丹書鐵卷,賠上自己兒子得性命,不值。”
劍無爭點點頭,角尖輕點,消失在了雨幕里。
師弟呀師弟,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也早點安排出去。留在這座侯府的,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