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看著窗外道:“明明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卻非要將彼此區分開來,難道你真的認為,魂師已經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命了嗎?或者是說,普通人在你的眼中,根本不算人類的一員呢?”
“我……我并沒有那樣想過,我只是覺得,只要魂師之間不再挑起戰爭,那普通人們就可以過得很好了不是嗎?不用擔心流離失所,不用擔心意外被戰斗波及,這樣安居樂業不是很好嗎?”月缺大概只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因為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修煉,性格還保持著年輕時的善良與天真。
“所以我才說,無視是最大的輕蔑啊!身為魂師的你,從沒有意識到,自己從未和普通人脫離開來。”
說著承影用指尖輕輕拂過月缺的衣角,這個動作可能略顯輕浮,讓月缺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你身上的這件薄紗,是由最上等的蠶絲編制而成。
巴掌大的一塊,就要數千條經線與緯線構成,一對夫婦,養蠶抽絲,繅絲紡織,就要至少一個月的勞動才能湊齊你身上這套薄紗的布料,且不說這之后還有染色裁剪,交流運輸,轉手販賣等諸多過程。
最終它能穿在你的身上,所需的普通人的勞動時間,加在一起可能要接近一年,而你又有幾件這樣的衣服呢?又有多少其他的奢侈品呢?
算算看,這些又需要多少人的一生才能生產出來呢?享受著這樣的待遇,卻無視了普通人的付出,心安理得的認為,魂師之間只要和平,普通人就能安居樂業,這樣真的好嗎?”
月缺看著身上的薄紗,突然感覺那透氣的白色布料有些燙,手指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窗外的貓頭鷹被車輛的轟鳴嚇跑,踩得稻草人一陣搖晃,看在月缺的眼里,那石子做成的五官卻像是不斷的在對她控訴。
口中原本香醇的咖啡,因為口干舌燥而變得酸澀起來,就像是種植這些咖啡豆的人的汗水,凝集成了這酸澀來提醒他,不要無視我們啊!我們付出那么多努力,為的并不是讓你們徹底無視我們的啊!
承影站起身,拍了拍月缺的肩膀:“很多東西是經不起推敲的,你們的綱領沒有錯,因為你們是魂師,也只把自己當做魂師,可是我啊!是看不得黎民百姓受苦的,就不加入你們武魂殿了,我這一生,便盡我所能的讓普通人過得好一點吧!”
說罷,承影隱沒在空氣之中,半晌月缺才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被子,鬼使神差的喝干了咖啡才離開。
車頂,冰帝靠在承影懷里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哪部分?”
“看不得百姓受苦,要為了天下不再饑饉而奮斗。”
“當然是假的!”承影看著田間的稻草人,感覺他們在朝著自己微笑:“我可是陰謀家啊!陰謀家當然是只想著自己的啊!”
“嗯……原來是這樣嗎?”冰帝看了看,路邊已經沒有稻草人了,不過想來,他們應該是笑著的吧!
“偶爾,你不坦率的樣子也很不錯呢!”冰帝微笑著蜷起身子,不知是不是在承影的懷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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