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留在建章。”
辛慶忌大喜,而劉德大驚。
“但也不會‘北狩’茂陵。”
辛慶忌一愣,那要去哪?
劉詢向東一指:“東方是何處?”
建章宮中的東方是別鳳闕,銅鳳凰正對的地方,亦有一片廣袤的宮室和高高的墻垣,長達二十里的飛閣輦道連接著未央宮,未央之外,則是天下第一大城。
“東方是未央宮,是長安城!”
“是朕的家,也是諸位家眷所在。”
劉詢將許婕妤和長公主、皇長子留在未央以北桂宮,本來是要在下手時轉移到右扶風的,如今事發突然,她們卻是陷于城中了,而羽林衛們雖愿反正,但顯然都面露擔憂,強行帶著他們離開,人心恐怕更加浮動。
劉詢反問眾人:“丈夫焉能棄其家,而天子,又豈會在危難之際狼狽離都而遁?”
“春秋時,季孫氏作亂,魯昭公棄國走齊,為齊景公所笑。”
“蘄年宮之變,秦始皇帝冠而帶劍,親自平定嫪毐之亂,遂有一統**之志。”
劉詢目光炯炯有神:“如今東方飛閣輦道上,不過霍山所將虎賁營,多車兵而少步卒,而光祿勛亦在未央宮中。”
辛慶忌聽出了他的意思,勸道:“陛下,千金之子,不坐危堂,讓臣去吧!”
“不,朕得親自去。”
劉詢摸著腰間的佩劍,這卻并非高祖斬蛇的天子劍。
他說過的,今夜,他要用庶人劍!
庶人之劍,蓬頭突鬢,垂冠,曼胡之纓,短后之衣,瞋目而語難。無異于斗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于國事。
但流血的政變中,有時候靠的,就得是一股斗雞之氣!相擊于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而若是這股氣一旦泄了,也就輸了。
大義在皇帝這邊,萬萬不能露怯。
劉詢拍著辛慶忌:“新陽侯,西安侯那句話說得好啊。”
“男兒,應是重危行!”
“臣愿為陛下前鋒!”
辛慶忌肅然應諾,愿為天子前驅,周圍金安上等人激情也被點燃,齊聲領命。
被霍光壓制多年后,久違的少年意氣在漢家天子胸襟中翻滾,劉詢大笑道。
“諸位,磨礪好兵刃,穿好甲胄,平旦一到,便隨朕舉天子儀仗出別鳳闕東行,擊破霍山,奪回未央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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