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詢是去過前線的,雖然只在倉庫里管了幾個月糧食,但亦對行伍之將頗為敬佩,范明友的“牛酒”還讓任弘親自去送。
當劊子手當著奸婦霍夫人顯的面,用鋒利的刀,開始在赤身**的馮子都身上下刀,先割他下體時,任弘與韓敢當說了一聲,又朝忍著惡心的張安世、金賞告辭,轉身而去,身后是霍家人的嚎哭,和馮子都的慘叫,腦子里只閃回范明友的遺言。
范明友在自殺前,還狠狠地詛咒過任弘。
“任將軍別高興太早。”
“周勃滅諸呂的時候,亞夫平七國的時候,想過自己的下場么?霍氏的今天,就是你任氏的明天!”
慘叫越來越大,伴隨著圍觀群眾的轟然叫好聲,霍夫人顯和馮子都的奸情已經被朝廷故意宣揚開來,這種事街頭巷尾傳得最快了。
當年霍氏的高樓有多輝煌,今日就垮塌得多么慘痛。
任弘加快了馬速,離開這可怖的東市法場:“是啊,威震主者不畜,霍氏之禍,萌于驂乘!”
“可惜范將軍你居然如此聰明?早干嘛去了?更何況……”
任弘十分堅決:“我絕不與天子做親家!”
……
任弘是在事后,才聽說馮子都整整被割了半個時辰才死,慘叫傳遍了東西兩市。
而霍夫人腰斬時,等斧鉞砍下,上身往前爬時,人們才發現她肚子上的油脂積得很厚,不愧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霍禹、霍山、霍云的腦袋,則在東市掛了很久很久……
沒資格上北闕,那里專屬于戎狄之君。
而尸體也沒資格陪葬霍光墓,想來他們更無顏面見大將軍,霍光在人世時已被這群家人拖累,讓他名聲上沾了污點,死后就讓他清靜清靜吧。
諸霍尸體用草席一裹,驢車拖著,送去了城外京兆尹收斂乞兒死尸的亂葬區,隨便一埋,踩上幾腳了事。跟大將軍墓冢由太后、天子送葬,全然不同。
霍光時代遺留的最后歷史問題,終于在一片刀光血影中了結。
解決此事后,皇帝劉詢也開始迫不及待,要拉開他的新時代序幕了。
這頭霍氏樓塌了,霍氏孤兒凄涼西行流放,那邊許氏起高樓,外孫終于不再是豫章王了。
天子有制:“本始六年九月初一,立皇太子于未央宮前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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